与宋安结婚的第二年,他精心设计的车祸让我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自此我才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摄影师,是个彻彻底底的赌徒。
欺骗、出轨、精神控制、还有我仅三个月就丧命的孩子,全部都在告诉我:我爱错了人。
他囚禁了我四年,现在圈养了四年的金丝雀将会亲手送他上路!
1
仪器的滴滴声充斥着整个病房,绝望的死寂笼在我心头,吞噬着我曾经最美好的回忆。
三天前的夜晚,我接到一通陌生电话,说我曾经的学生突发心脏病,急需我去趟医院。
来不及多想,我强忍着头疼带来的痛苦,开着车上了高速。
随着大脑一阵眩晕,我意识渐渐模糊,只感受到了清晰的碰撞和胸腔的压迫感。
醒来以后,我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不会笑,不能动。
从ICU转入到普通病房后,我见到了宋安。
「言言,你平安就好,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
宋安的指尖从我的发丝划过,温柔若水的目光关切的注视着我,眼眶红红的。
「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我望着他那张干净斯文的脸,内心翻江倒海,一种直击心灵的恐惧和不可置信涌上心头。
我为他想遍无数开脱的理由,向自己证明:这场车祸不是他策划的,只是一场意外。
我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向上挤出一个看上去很好的微笑。
一星期前我查出已有身孕,正当我满心欢喜想给宋安一个惊喜时,他给了我从出生到现在最大的灾祸。
在我住院的这些天里,我的闺蜜乔惠为我查清了这次车祸的前因后果。
突发心脏病的学生,确有其人,她家里无依无靠,只有和我亲近一些。
若不是乔惠查了学校监控,我可能到死都不会知道,宋安不止一次去学校找过这位学生。
哄骗她服下激发心脏病复发的药物,手机紧急联系人设置成了我。
将我治疗抑郁症的药物,换成了致幻药品,好让我在高速上万无一失的遭遇车祸。
为了毁我,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去伤害无辜的人。
「言言,等你好了,老公带你去国外度假去散心,忘掉这些不好的事情。」
我回过神来,宋安正一手搅动着流食粥,一手替我掖被角。
我舒展眉心一笑,心里默默生出一个计划。
我要他偿还我失去的一切。
2
整整一个多月,宋安一直在医院陪着我做康复训练。
我一如往常的跟他相处。
只是在背地里调查了一些他我不知道的事情。
医院的护士病人总会跟我讲,你丈夫真体贴,难得的好男人。
听的我心里总是苦哈哈的,这样的苦持续了太久,久到心里爬满了青苔。
我和宋安是在画室认识的。
当时我在画室教课,他陪着朋友去试听。
宋安自来熟的坐在我身边:「温言,你好,我是宋安,安心的安。」
我患有抑郁症,向来不爱私下接触生人,相处时也让人避之不及。
可宋安不一样,阳光热烈,不怕我推开,永远在靠近我。
如同深海湖面折射下来的一点亮光包裹着我,温暖我,照亮我。
我们在一起之后,宋安对我无微不至,甚至细致到对我的人生无孔不入。
从穿着习惯,到职业规划,再到家庭生活。
我的工作除了教教学生,就是跑到各地去画画写生。宋安觉得这样并不好,女孩子不应该每天在外面四处跑。
争执后,我妥协了,我成了宋安圈养的金丝雀,每天只坐在家中的阳台上,画着日出日落或马路边摇曳的柳身。
时不时看着曾经获得的奖杯发呆。
他是个摄影师,时不时为我拍下一些好看的照片。
宋安很满意,总说:「这才是我最爱的言言。」
想到这些,一股酸涩堵在胸口。
我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看股票的宋安。
「我想转院,这里离家太远。」
宋安合上电脑,抬眼扫了我一眼,起身笑眼盈盈的看着我,言语间漫着可笑的宠爱。
「离家近,朋友家人来看你影响你休息,言言听话,就在这里养病。」
我没在与他争执,我与他这样一个有预谋的人想谈判成功,简直天方夜谭。
他走后,我拿出藏着的另一部手机,拨通了乔惠的电话。
3
乔惠是个律师,左手是她父亲经商打下的半壁江山,右手是业界头部律所的合伙人,混的风生水起。
「我说温言,你也是够可以的,他犯下这么多事,你就一点也没察觉出来?」
听着乔惠在电话那头和我汇报战果,我的心好似即将被溺死。
原来宋安与我结婚前,他曾有一个女朋友,为了还公司的债,赌博不成,将自己的女朋友抵了出去。
那女孩24岁,没了。
他也不是什么摄影师,是个彻彻底底的赌徒。
他和我在一起,是利用,是想把我变做他的资本,好让他成为一个顶峰之上的人。
「温言,清醒一点,宋安不爱你,他一步一步控制你的思想限制你的生活,为的是钱,是名利,你是叔叔财产的唯一继承人,他只是在利用你!」
我不禁疑惑:「可杀了我,他得不到他想要的。」
乔惠冷笑一声:「他上个月背着你偷偷向叔叔提了投资他公司的事情,没成,后来又巴结了个什么金主,一会我把资料都发给你。」
挂了电话便收到了乔惠给我发的邮件,上面是穆氏集团千金穆心的资料。
以及宋安和她挽着手出入酒店的照片。
我看着这些铁证如山的证据,从崩溃到泪如雨下,再到麻木。
欺骗、出轨、精神控制、还有我仅三个月大的孩子,全部都在告诉我:我爱错了人。
带着贪婪的目的接近我,潜移默化改变我,让我心甘情愿被他关在家里,不工作不见朋友。
让我成为一个甘心沉沦的囚犯。
而我却像个傻子一样,以为自己是幸福的。
我顾不上伤口的疼痛,趁宋安没回来的时候跑出了医院,拦了一辆出租逃离了这座牢笼。
我在乔惠这里落了脚。
「我要让他血债血偿,不仅为我的孩子,还有那个女孩。」
乔惠欣赏似得眯着眼看我:「需要我帮你做什么,我的大艺术家。」
「把慕心约出来。」
「还有呢?」
「想吃小猪盖被。」
左右不过40分钟,乔惠优雅的从厨房给我端出一盆排骨盖面。
慕心约在了下午三点,楼下茶室。
我囫囵吞了几口饭,匆匆下了楼,开始我的第一步计划。
4
「我与宋安确有其实。」慕心扫了一眼桌上的证据。
我颔首一笑:「慕小姐是聪明人,你一定知道,我今天约你出来,并不是来找你对质。」
「帮我收集宋安的把柄。」我道明了来意。
宋安这样利益熏心的人,接近慕心,一定不是为了男女私情,而是看中了她背后的资本。
而有利益往来,便一定会露出马脚。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着你对付宋安,毕竟他可是我的身边人。」慕心挑着眉问道。
我拿出我准备好的合同,「叔叔想和温氏集团签订的合同在这里,我知道叔叔很需要它。」
慕心顿了顿,朝我伸出手:「合作愉快。」
晚上6点,我回到了乔惠这里。
果然是业界金牌律师,短短时间内便收集到了宋安赌博拿人抵账的证据。
我看着照片上那女孩被人折磨杀害的画面心里一阵抽痛,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眼瞧着天色渐渐黑下来,我收拾好准备回医院,因为宋安会在晚上过来陪床。
在没有结果前,我绝对要在宋安面前演好这场戏。
我包裹得严严实实上了乔惠给我派的专车,快到达医院时,车猛的刹住了脚。
前面发生了事故,我怕赶不及,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医院走去。
「注意不要被人看到,天亮之前把货给我送走。」
我听到了一个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我余光扫去,是宋安。
转头他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我没多想,拦了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来到一个废旧的厂子前。
没想到,这里藏着更加骇人听闻的秘密。
5
我藏在远处观察着,估摸着这里只有六七个人,穿着防护服在配制着什么试剂,旁边放着白色粉末的成品。
是毒品!
我不敢多加停留,拍下几张照片就匆匆赶往了医院。
我没想到的是,宋安竟然比我先到了医院,在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来不及多想,我随手抓了一个病号服跑向了康复训练室。
我假装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上,宋安匆忙的跑了进来扶起了我。
「言言怎么自己过来了,万一嗑到你怎么办,都是我不好,我来晚了。」
大颗的汗珠顺着我苍白的脸颊流下,笑着问他:「不碍事,你去忙什么了?」
宋安抚上我的脸颊:「朋友有点急事,我去帮了帮忙,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了你喜欢的花。」
很好,将我骗得天衣无缝。
也许是宋安起了疑心,这几天都在医院守着我寸步不离,我根本没有办法联系到乔惠,这要命的证据,我要想法子递给她。
可天无绝人之路,恰巧这时,有一个人可以帮助我。
「明天慕氏集团的千金想过来看看你,言言身体能撑的住吗?」
「好,明天我们去公园和慕小姐散散步吧,我不想总闷在这病房里。」
第二天一大早,慕心便来到了医院,我们假装初次见面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宋安,我刚才有东西落在康复室了,你帮我去拿一下吧。」
支开了宋安,我把U盘塞给了慕心,让她转交给乔惠。
「你就这么相信我?我可也是你老公的枕边人。」
我哑笑:「我们之间有利益往来,慕小姐一定是懂我的人。」
慕心拍了拍我:「果然是温叔叔的女儿,不是一个只会画画的呆子。」
宋安推开门回来了,就在这时,U盘从慕心的衣兜里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