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暴乱的街头,老公的初恋故意绊倒我。
因为战火纷飞,我们双双滞留在危险区。
她被烧光头发失去美貌,而我被折断十根手指,每天趴在地上与狗争食。
获救后,老公却逼我剃成光头为初恋接回长发。
“若若被你连累,她善良,不想让你自责,我偏要为她主持公道。”
后来,初恋重新长发飘飘,
我却在溃烂头皮和满身伤痕的折磨下,流掉了第三个孩子。
我的精神一度崩溃,拖着病体逃离他的身边。
可他却跪在瓢泼大雨中,捧着我被剪断的头发,
哭着求我一个原谅。
1
陆宴安的公关团队将直播镜头怼在我脸上时,我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
“公开道歉,剃发还债?”我抖着声音,“什么意思,陆宴安呢?”
他们解开我残破不堪的上衣,
展示着我触目惊心的疤痕。
“夫人,陆总说了,您连累苏小姐险些丧命,必须付出代价。”
我下意识捂着脑袋缩在角落,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您闯的祸,陆总以苏小姐的名义捐赠五百万才平息众怒,只是剃发还债,您知足吧。”
我哭着摇头,根本不信陆宴安会如此绝情。
所以我红着眼眶,无比卑微地乞求,“我想见陆宴安一面,求求你们。”
他们面露同情。
我瞬间僵在原地,“苏若若缠着他对不对?”
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踉跄着翻下病床,崩裂的伤口拖行出一地血迹。
他们堵在门口,却被我抵在脖间的剪刀吓退。
“想要我的头发,除非陆宴安亲自来取。”
……
陆宴安夺走剪刀时,正牵着满脸泪痕的苏若若,满脸阴鸷地出现在我身后。
苏若若笑得苦涩。
“算了宴安,我一个人痛苦就够了……”
“不行。”
陆宴安满脸愧疚地揽过她的肩,相扣的十指握得更紧。
“我们若若凭什么替别人挡灾?”
锋利的剪刀划破手掌,我的表情连着心,痛到麻痹。
直到现在,陆宴安还是把我当作外人对待。
“宴安,知月不会同意的。”
苏若若躲在他身后,怯生生开口,
“为了活命,知月什么没底线的事都能做,就连……”
话音未落,陆宴安抬起头,看向我的目光满是嫌恶。
“你如果我是你,根本没脸活着。”
“我没有!”
我抱紧自己,褪尽了脸上最后一滴血色。
明明是苏若若拖累了我。
他却要反过来责怪我。
我只是想要活命而已。
“若若被你害成这样,你连几根破头发也舍不得!”
他用力搡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就不该救你回来。”
承受着让我粉身碎骨的恨意,
我颤颤巍巍地指向苏若若,“是你害了我,是你想害死我。”
苏若若身形一晃,跌入陆宴安怀中。
“是,都是我的错。”
她哭得一颤一颤。
“是我逼你喝脏水,是我逼你与狗争食。”
我仿佛被拉回暴乱的街头。
捂着耳朵,发出颤抖破碎的尖叫。
“都是你。”
“回国前骗我去危险区,故意绊倒我,都是你害——”
眼看陆宴安的手高举过我头顶,我立马闭上双眼蜷缩起来。
“别打我!”
他的拳头落在墙上。
攥住我的手腕,眼底的错愕转为怒火。
“乔知月,你又耍什么花样?”
“再装可怜也遮不住你那颗脏透的心!”
我哆嗦着,眼泪哗哗落下。
“是苏若若想当陆夫人,她想让我去死。”
“够了!”
而陆宴安闻言,周身晕开一片戾气。
“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这个时候还在争风吃醋!”
“如果她想害你,何必把自己也伤得这么狼狈?”
他冷笑一声,
“乔知月,只会卖惨,陆夫人你也别当了。”
2
刹那间,我的双手下意识捂住眼眶。
透过指缝,对上的只有陆宴安凉薄的目光。
我没哭,也没闹,只有细细密密的痛楚压在心头。
这个身份,向来是他拿捏我的命门。
可他不会懂。
在落魄到极致时,我为了活着,
向人下跪磕头,被人打到头破血流。
可得到的食物,却被苏若若一次次夺走。
那一刻,
陆夫人的身份,甚至比不上一盒腐烂的罐头。
我的沉默,在陆宴安眼里变成心虚。
哪怕真相摆在眼前,他依旧认定我撒谎成性。
他冷嗤一声,“别狡辩了,欠别人的终归要还。”
“若若被你连累,可她心地善良,不想让你自责,但我偏要为她主持公道。”
我早就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惨遭抛弃。
涉及我和苏若若,不被选择的只会是我。
就像结婚纪念日那天,苏若若以孤单寂寞为由,
强行插足我好不容易求来的国外之旅。
甚至要求我陪她去危险区打卡拍照。
异国他乡本就不如国内安全。
更何况这些年发生的惨案层出不穷。
苏若若的这个要求无异于将我推向火坑。
可陆宴安不仅替我答应,
还让我无论如何也要保护苏若若的安全。
我赌气般摘下无名指的婚戒,拍在他面前,
略带嘲讽地反问,
“既然是三个人的婚姻,那轮得到我来保护?”
陆宴安一言未发,可攥紧戒指的手却暴起青筋。
可刚踏入危险区,暴乱突然发生。
我转身逃跑时,苏若若故意伸脚绊倒我。
让本能获救的我摔得头破血流。
纷飞的战火让我们双双被困在危险区。
在生不如死的人间炼狱中乞讨生活。
最后,她在陆宴安的第一批救援中仅仅失去头发。
而我身心俱疲,连求生的意志都不再坚定。
我不怪陆宴安没有第一时间救我。
可我难以接受,他用当众剃发碾碎我的自尊。
想到这里,我蜷紧指尖,抬眸看向他,
“如果今天受委屈的人是我呢?”
或许是年少残留的习惯,他下意识想开口安慰我。
可苏若若接通了公司来电。
因为我的丑闻,陆氏股价暴跌。
陆宴安眼底的关切再次变为厌恶。
他心疼地将苏若若交给医生,反复叮嘱后才将我拽出病房。
阴森冰冷的走廊上,
陆宴安拿起那把我试图自残的剪刀,塞回我手中。
他的语气还要冰凉,
“你这么咄咄逼人,可不像受委屈的样子,公开剃发道歉,这件事没得商量。”
他讥笑一声,垂下眸子,眼底的恨意转瞬即逝。
“不愧是兄妹,连算计的手段都一样下作恶心。”
3
水雾在我眼中晃动。
一滴一滴顺着睫毛滚落。
哥哥是我此生不愿揭开的伤疤。
可陆宴安偏要在我心窝乱戳。
我们三人青梅竹马。
而我喜欢陆宴安,只告诉过哥哥。
我以妹妹的身份,甚至为陆宴安追求苏若若出谋划策。
就在陆宴安要向苏若若求婚的前一晚,
哥哥瞒着我,给陆宴安下了药。
我们春风一度后,被长辈强行订下婚约。
可陆宴安宁死不从,一度想带苏若若逃婚。
就在这时,陆父尿毒症突发,在生死边缘挣扎。
唯一配型成功的哥哥,毫不犹豫躺上手术台。
可他救回了陆父,自己却因大出血当场丧生。
这下,陆宴安彻底失去不娶我的理由。
哪怕苏若若再苦苦哀求,二人也只能被迫分手。
许是因为愧疚,哥哥早就将名下股份转让给陆宴安。
他顺利将乔氏收入囊中。
而我们的婚姻也名存实亡。
他知道哥哥一直是我的软肋,
所以伤害我换取利益,也是他乐此不疲的手段。
想到这,苦涩仿佛侵入我的五脏六腑。
我摩挲着那把锋利的剪刀,呢喃道,
“在你眼里,我们兄妹就真的这么十恶不赦吗?”
陆宴安似笑非笑。
眼神自上到下扫视着我,带着明晃晃的怨恨。
“不是十恶不赦,是穷凶极恶。”
“用性命给妹妹铺路,你哥哥还真是伟大,殊不知你们的利益,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他害了我,你又想去害若若吗?”
我紧闭双眼,试图用迟钝屏蔽他的恨意。
但泪水夺眶而出。
模糊了视线。
也模糊了我曾爱他的决心。
下一秒,陆宴安不耐地连“啧”几声。
“我把话放在这里,后天你不出席,我有的是手段,让你哥哥在地下睡不安稳。”
我嘴里的话翻来覆去。
最终只化作一抹苦涩的笑意。
我认命般点了点头。
陆宴安勉强满意,拨通电话,想和苏若若报喜。
转身离开前,他像是顾忌我的心情,脚步顿了顿。
“不用担心,凭你哥哥的恩情,没人能动摇你陆夫人的位置。”
三言两语,毫无分量可言。
初夏的六月突然飘起小雪。
我眼底蓄满泪花,
“陆夫人的名头,对我来说,不是施舍,而是负担。”
“陆宴安,你的妻子,我当累了。”
陆宴安的脸色骤然阴沉。
猛地拽住我,将我一个踉跄带到他身前。
“你生是陆家的人,死是陆家的鬼。”
“你哥造的孽,你要用一生来还。”
4
记者发布会前一天。
陆老爷子来看过我。
带来两张轻薄的纸片,却压得我喘不过气。
一张是我与陆宴安的离婚协议。
另一张则是财产转让说明。
陆老爷子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我。
“知月,你哥哥当年是救了宴安父亲,可这个婚约是怎么来的,我们也心知肚明。”
“宴安不怨你知恩图报,他替我们陆家还了债,求你,放过他吧。”
他递给我一张黑卡。
言辞委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这些钱,足够你衣食无忧一辈子。”
“既然宴安爱的是若若,你就体面离开吧。”
我心中一片死寂。
仍不死心地问了一句,“陆宴安知情吗?”
陆老爷子身形一顿,缓缓点头。
我不再犹豫,签下姓名。
陆乔两家,从此陌路。
……
发布会当天。
记者围满整个会场,后台只剩下我和苏若若两个人。
她笑得挑衅,
“五年前你毁了我,而今天,当众羞辱,名声尽毁,是你应得的报应。”
我缩在角落,无力反驳。
见我沉默,她猛地扯住我的头发。
“我本来是想让你死在暴乱中的,没想到你的烂命这么硬,拖我一起下水。”
“你再拼命活着又怎样,食物还不是被我轻易抢走?”
如此说着,她用美甲挖烂我的头皮。
“不被丈夫信任,又要把头发拱手相让,你们兄妹还真是可悲又可笑,死不足惜。”
“宴安告诉过我,他永远不会原谅你。”她加重力度,“谁让你拆散了我们呢。”
“乔知月,你别不自量力地和我争,到最后,还不是苟延残喘得像条狗。”
头皮的血混着眼角的泪,让我痛到发蒙。
我胸中堵着一口郁气,猛地推开她。
“那又怎样?外界认可的陆太太,叫乔知月,不叫苏若若。”
苏若若没想到我敢反抗,气得五官扭曲。
“就让你得意一会,等着公开处刑吧。”
剪刀落下前,无数闪光灯亮起。
被炸到血肉模糊的尸体又浮现在我面前。
我的情绪突然溃败,跌跌撞撞想跑下台。
“放过我吧……”
……
现场一片混乱,台下站着的陆宴安立马将被吓到的苏若若搂入怀中。
他伸手,用指腹擦着她发红的眼角,又低头安慰。
语气幼稚,哄孩子一样。
真真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而对我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却让保镖将我按在地上。
我疼到发颤。
陆宴安冰冷的态度,比暴乱时经历的拳打脚踢,还要痛上千倍。
连小腹都在隐隐作痛。
我条件反射般蜷成一团,冷汗直流。
可陆宴安认定我在逃避。
他怒道:“你又在做什么妖?我不管,今天你的头发必须还给若若!”
陆宴安靠近我,逼得我连连后退。
可他不知道,我离高台边缘仅有一步之遥。
轻轻一推,便让我从台上重重坠落。
只听骨头咔嚓一声。
淤青交叠,红肿覆盖。
大片大片的血迹在地上晕开。
痛意蔓延至四肢百骸,像千万根钢针刺进皮肉。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着急地想抱我赶往医院。
可我瘫在地上狼狈喘息,刻意回避他的触碰。
“我不还头发,把命还给她好不好?”
对上他惊疑不定地目光,我强撑着。
摸索出那份离婚协议,和今早收到的怀孕报告。
“一尸两命,够了吗?”
陆宴安看到被血染红的纸张,瞳孔紧缩。
不久前还凌厉的质问,转眼变成恐惧的嗫喏。
他石化般愣在原地,寸步难移。
我笑中泛泪:
“装什么,不是你让老爷子提的离婚吗?”
“陆宴安,这场孽缘,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