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入骨的未婚夫突然说我只是把他当初恋的替代品。
恨极了我。
他在隔壁和别的女人干柴烈火释放爱意。
我没掉一滴泪。
只是默默打掉了那个不合时宜的孩子。
后来我被初恋痴心追求。
他却把自己扇得口鼻流血。
「求你,别离开我。」
「我愿意做他的替代品,只求你看我一眼就好……」
我一脚踹在他的心口:
【就你也配做替代品?你还不够格!】
1.
眼看那个一脸色相的胖子已经搂住苏雪的腰。
我还是不顾朋友的阻拦冲了过去。
「我说王老板,出来玩就是图个开心,为难人家服务生算怎么回事呢?」
胖子见来人是我,吓得脸色发白:
「沈小姐,怎么是你?我们就是开个玩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见我面色愠怒,嘻嘻哈哈的人群顿时噤了声。
身后却响起一道娇弱的声音:
「没事,清梨姐。」
「打碎了东西要个说法也是应该的,这三瓶酒,我喝。」
我心头一跳。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
苏雪已经抓起酒瓶就往嘴里灌。
几口酒下肚,她的眼神变得飘忽不定。
酒水随着艰难的吞咽缓缓涌出嘴角流了一身。
我和随后赶来的朋友不禁看懵了。
正疑惑她在演哪一出,一个身影匆匆跑向苏雪。
双手稳稳接住了她摇摇晃晃的身体。
看向我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沈清梨,你想干什么!」
眼前这个怒容满面的男人。
正是与我交往五年的男友顾淮舟。
我抬起头:
「什么?」
他声寒如冰:
「你明知道小雪在这里兼职,还故意跑这里为难她!」
「不就打碎了一个果盘吗,居然让她连灌三瓶酒给你道歉?」
「我没见过比你还歹毒的人!」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按住愤愤不平的朋友:
「顾淮舟,你真的了解情况吗?你凭什么这么说?」
他眼神里多了几丝不屑:
「你也就这点伎俩了。」
一只白皙的手伸了过来,牢牢抓住他的衣角:
「淮舟,清梨姐姐……她只是心情不好,你不要怪她……」
步履虚浮面颊酡红的女子却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顾淮舟转头看她的表情心疼不已:
「小雪乖,咱们走。」
说罢他不再理我,将苏雪一把抱起,大步向外走去。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依旧在耳边轰鸣。
可酒吧里原本喧闹的人群此时都停了动作。
或诧异或窃笑地看着我。
「哎,那个就是隔壁海市首富家的千金沈清梨吧?」
「什么首富千金,早都为了顾淮舟那小子跟家里闹翻了,也就他们家族跟咱们江市盘根错节,不过卖她点面子罢了!」
「事实证明啊,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顾淮舟一朝发迹,转头遇见真爱,就她还傻兮兮不顾死活往上贴呢。」
「话也不能这么说吧,明明是男人出轨在先,怎么还怪起痴情的女生呢?」
「你知道什么呀,上次顾淮舟喝醉说了,当年是……」
后面的话被猛然响起的高亢DJ音乐淹没。
我已经无心再听。
刚才为难苏雪的那帮人也不知去向。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一条口气冰冷的短信:
「我的车爆胎了,出来开你的车。」
2.
闺蜜软软拉着我气势汹汹冲到顾淮舟面前时,他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
「上车。」
软软气得双眼通红:
「顾淮舟,你要不要脸?」
他蹙起眉:
「不愿意?那就算了。」
眼看他抱着苏雪就要离开停车场,我缴械投降:
「走吧。」
我心里很清楚,他这一走,也许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反正我不争气,也不是这一次两次。
我忍住泪打开车门,顾淮舟在身后轻笑出声:
「想给她出气?你问问她自己,没找到更好的替代品之前,她怎么会放手?」
我和软软同时不解看他。
他还没说话,身旁突然响起脚步声。
「小姐,需要代驾吗?」
我讶然抬头,一道挺拔身影卓然而立,身着制服,戴着头盔。
刚才虽然滴酒未沾,我却突然泄了气。
我把钥匙扔给代驾小哥:
「华南小区。」
不必问,顾淮舟一定会先带着苏雪回那套新置办的住房。
那是他们二人最近频繁私会的地点。
软软狠狠看我几眼,还是气不过大步走开。
顾淮舟将醉意朦胧的女人轻轻放在后座上,嗤笑着看我:
「你还打探得很清楚嘛。」
「放心,我们今天不回那里。」
「师傅,去春湖苑。」
眉梢眼间都是得意。
我不禁捏紧了衣角。
那是我和顾淮舟的家。
或者说,曾经的家。
我突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勾起一丝无奈的苦笑。
身旁的代驾师傅也沉默了。
明明隔着头盔看不清表情,我却隐约感到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直到顾淮舟出声催促,我们才一左一右坐上车子。
夜景如电影胶片般一帧帧掠过,而车里只有静默。
直到一个转弯,躺在顾淮舟怀里的苏雪忽然「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顾淮舟顾不得身上一片狼藉,赶忙扶她坐好,焦急询问:
「小雪,你还好吗?」
下一秒他几乎暴跳如雷:
「沈清梨,要不是你非灌小雪喝那么多酒,她能这么难受?」
「淮舟……你别这样,我就是有点晕……」
话没说完苏雪便是一阵猛烈咳嗽,周身不住地颤抖。
她靠在顾淮舟怀里拼命仰着头喘气,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顾淮舟又惊又怒:
「去医院!沈清梨,小雪有哮喘,要是她出点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恍惚间,我突然想起三个月前。
我第一次撞见他和苏雪密会,在大雨里哭着走了一夜。
回到家就眼前一阵发黑,浑身发冷。
我心知不好,挣扎着给他打电话。
他却不屑一顾:
「装病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也使得出来?」
后来我被好心邻居送进医院,查出急性肺炎。
顾淮舟连面都没露。
而现在,我从后视镜里看着他抱着苏雪关切心慌的样子。
突然想笑。
一道尖锐的刹车声骤然打破了我的思绪。
「等我一下。」
3.
代驾小哥匆对我礼貌颔首后疾步跑下车。
不一会提着个塑料袋回来:
「水,哮喘药,这儿都有。」
「顺便说一句,哮喘发作是伴有哮鸣音的呼气性呼吸困难,我刚才听过了,你的喘气声很正常。」
「另外,哮喘患者都是药不离手,这是常识。」
说完他把袋子向后一放,重新发动了车子。
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赤裸裸暗示苏雪是装的啊。
我不禁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果然苏雪有些尴尬地坐起身来,却又委屈地扁了扁嘴:
「淮舟,我真的不舒服……」
一阵诡异沉默后,顾淮舟迎上后视镜里我的目光:
「我知道。」
夜色浓浓,我没有看清他瞬间通红却又划过一丝苦涩的眼睛。
很快到了目的地。
我缓步下车,却踩到了路边一块尖锐的石子。
鞋跟太高,我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地面扑去。
一只手从后面牢牢地扶住了我。
「小心。」
我惊喜转头,身后的人却是不知何时下车的代驾小哥。
顾淮舟淡漠地站在我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
没有丝毫要扶我的意思。
嘴角反而勾起几丝嘲讽:
「沈清梨,你异性缘可真不错。」
说完他将苏雪再次抱起,头也不回地往家走去。
我对代驾小哥点头道谢,付了钱后长出一口气,转身离开。
走了很远,不知怎么,我总感觉身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
可我回头看去,什么都没有。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家门,软软的短信恰好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沈清梨,难道你真想看着顾淮舟和那个贱人在你面前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我抬头,沙发上的两人早已腻歪在一起。
苏雪的手臂紧紧缠住顾淮舟的身体,眼神迷离。
而顾淮舟正扣住她的后脑,眼里柔情似水。
就像一出偶像剧到了最高甜的时刻。
而我是那个出现得不合时宜的路人甲。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我无奈地走进卧室。
顾淮舟却突然松开苏雪跟了过来。
「怎么?看不下去了?」
眼里隐隐透着残酷。
我摇了摇头:
「你不就是想带她回来,故意秀恩爱给我看?」
「顾淮舟,用这样的方式刺激我,会不会太卑鄙了点?」
本是质问的话,到了嘴边忍不住变成委屈控诉。
我转过头,不想让他看见夺眶而出的泪花。
顾淮舟没有给我这个机会,狠狠扳过我的脸迫使我与他对视。
嘴角带着个挑衅的笑,语气强势:
「不想看?那你也得给我受着。」
他拍了拍我的脸:
「沈清梨,谁叫你爱我呢。」
他的脸上,满是轻蔑与得意。
我咬紧嘴唇,狠狠回瞪回去。
他却满意地笑了:
「对,就是这样,倒是颇有几分倔强小白花的样子。」
「让我爱不释手呢。」
温热的呼吸丝丝缕缕喷在面颊上,他的唇缓慢压了下来。
我瑟缩地后退。
「沈清梨,这么多年,你从我眼中,看得到底是谁?」
双唇相贴的前一瞬,他的语气突然狠厉了几分。
我惊讶地看他:
「你说什么?」
突然,客厅里传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啊!好痛!」
4.
顾淮舟眼中一凛,立即大力推开我,拔腿向客厅跑去。
他的力道太大,我的半边身子撞上放在一边的仙人球。
尖锐的刺扎进皮肤,疼得我冷汗直流。
还没等我细细查看伤口,顾淮舟暴怒的声音传来:
「拿医药箱来!快点!」
我跑到客厅一看,几年前我和顾淮舟在陶瓷店亲手做的夫妻碗摔得粉碎。
苏雪泪水盈盈看着我:
「清梨姐,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右手掌心,赫然出现一道浅浅的血痕。
顾淮舟慌忙抚慰她:
「没事啊,乖,不就是两个碗嘛,不要紧的。」
转头催促我的语气愈发不耐烦:
「赶紧啊!愣着干什么!」
我没有说话,默默拿了药品箱过去。
待我走近,借着灯光,顾淮舟看到我脸上和手臂上被刺扎出的伤痕。
似乎愣了一下,眼中划过不忍。
但很快就消失了。
他夺过我手里的箱子,细心地替苏雪包扎起来。
然后头也不抬说了一句:
「小雪不舒服,你去做一碗醒酒汤来。」
我用力攥了攥手,压下心底起伏。
转身去了厨房。
以前轮流招待客户,常为了一笔生意喝到天亮。
而我们总是会为对方精心准备好一碗解酒汤。
他曾说过,清梨,你常常让我感到自惭形秽。
唯有多爱你一点,才能不负你的心意。
想起这些,我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关了火,我端起碗走进客厅。
哪还有二人的影子。
只有次卧的灯光泄出一片暖影。
我忍不住走上前去。
门虚掩着,软榻上两人交叠,衣裳扔了满地。
顾淮舟正捧着苏雪的脸,一寸寸吻了上去。
粗重的喘息声里是掩饰不住的热火和缠绵。
我静静看着,如同一只没有生命的玩偶。
顾淮舟的目的,到底是为了刺激我,恶心我,还是其他什么。
我已懒得再想。
回房的时候,我被散落一地的碎瓷片绊倒,一时躲闪不及。
手掌深深地割进碎片,鲜血四溢。
一旁的镜子里,那个遍体鳞伤的玩偶无声地笑了。
竟不知她是伤口更痛,还是心脏更痛。
我起身回了房间,沉默坐了许久。
次卧终于没了动静,只听到顾淮舟温柔的低语:
「刚才是不是弄疼你了?」
「那我下次轻一点。」
「乖,快睡吧,明天我们还有要紧事。」
随着次卧灯光熄灭,他赤裸着上身走了出来。
隔着一层朦胧昏暗,我与他静静对视。
半晌,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喝着一边缓步走了进来。
「让你免费看了一出香艳大戏,感觉如何?」
唇边明明挂着笑,可我却没来由地打着寒战。
「顾淮舟,你真让我恶心!」
他大步跨上前来,紧紧攥住我的手:
「恶心?沈清梨,别以为我不知道,就算你目睹我和别的女人交欢,你还是舍不得放弃!」
「你就是一只怎么甩也甩不掉的癞皮狗!」
被他说中心事,我的泪源源不断。
如果这是一本爱情小说,这样的主角定会遭人唾弃。
可我就是这么令人绝望,即使他带着苏雪在我面前如此风流。
我竟然不敢撕碎了他。
我拼命挣扎:
「放开我!」
可他的眼睛里仿佛有团火,手上的动作也更加粗暴:
「说我恶心!那我就恶心给你看!」
5.
衣料撕裂的声音霎时响起,他的身体与我紧密贴合。
终于,我抽出一只手,狠狠地扇了上去!
「顾淮舟!你刚……」
「刚什么?刚做完?」
他用膝盖压住我不断挣扎的腿,脸色阴郁:
「那又如何!三个月没碰你,想坏了吧?」
「我这就满足你!好好看着!毕竟能从我这儿看到别人的影子呢!」
顾淮舟常年健身,孔武有力。
我听不懂他说得话,也无论如何挣脱不了他。
只能无助地咬紧牙关。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低吼一声,缓缓坐了起来。
我的泪水像虫子般爬了满脸。
「沈清梨,你欠我的,你这辈子都欠我的。」
他丢给我一卷卫生纸,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仙人球的刺还在皮肤中根根叫嚣,痛得我捏紧了拳头。
天亮起来的那一刻,我模糊地想着。
这一切,该结束了。
我的不清醒和他的卑劣无耻,都该结束了。
我和顾淮舟是在一次商业酒会中相识。
我是首富千金,天之骄女。
而他穿梭于名门贵胄之间送上酒水。
却清冷挺拔,面容似玉。
看他的第一眼,我便沦陷了。
面对我的狂热追求,他几番心动又狼狈退缩。
他说,清梨,我不过是个穷学生,配不上你。
年仅二十岁的我哪管得了这些,穷追不舍。
终于成功拿下了他。
可父母却大发雷霆,声称我若再任性妄为,就与我断绝关系。
为了脱离世俗的眼光,为了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
我毅然决然离家出走,跟随顾淮舟来到他念大学的江市。
而他对我也是极好的,万千宠溺,关怀备至。
我们一路携手奋斗,终于创立了自己的公司,从第一桶金开始。
一跃跻身江市新贵。
而他不语,只是一昧地买房。
当他终于将第十套大平层的钥匙交到我手中,放心地笑了。
「清梨,我想,我可以给你寄托和底气了。」
而就在三个月前,这一切都变了。
那晚,他参加应酬途中,还兴奋地给我发消息。
说其中一位客户是我的高中同学,聊了不少趣事。
可当天,他便彻夜未归。
后来我才知道,那晚,他结识了服务生苏雪。
从此以后便像变了个人般。
面对我的质问,他更加不忿。
从此愈发过分,不仅公开出双入对,频繁幽会,甚至数度带到我的面前来。
我成了一个笑话。
五年爱恋,我早已不复当年的心高气傲。
只能一次次,卑微地降低底线。
我想和他好好谈一谈,却没成功过一次。
正如前不久来江市看我的闺蜜软软所说,我是个极致恋爱脑。
可我没有办法。
我,舍不得。
纵使我明知前方是深渊,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多走几步。
但他做出如此卑劣下流之事。
我再也无法沉沦了。
第二天一早,顾淮舟带着苏雪离开了。
不过我已经无所谓了,去了外地洽谈业务。
回来后,我第五次在卫生间里吐得昏天黑地。
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这是本周第几次恶心不适了?
我没有犹豫,立马开车去了医院。
检查结果出来的那一刻,我苦涩地笑了笑。
在街上走了整整一天,我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他。
纵使他已沦为人渣,但我依然想给他最后一次知情权。
「已经挂断你好几次了还打,不明白我什么意思吗?」
我忍住鼻头酸涩,直截了当告诉他:
「我怀孕了。」
他那边很吵,还有提示登机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他才平静开口:
「国外那批订单出了点问题,等我回来再说。」
可就在前一秒,我收到了助理的消息。
他和苏雪买了两张去往挪威的机票,还定了「极光之旅」的体验团。
「顾淮舟,你撒谎都不用打草稿的吗?」
「还是说,你觉得找个完美的借口都是浪费时间?」
「陪苏雪去玩,比我怀孕这件事还重要?」
又是长久地沉默,直到苏雪催他的声音响起。
他才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
「怎么?光允许你有个白月光初恋,还不让我有个红颜知己?」
「你拿我做了五年的替代品,有找过什么完美的借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