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骗我捐骨髓给她养在外面的男模。

我意外得知后，慌忙找她撤销合同。

柳如烟却满眼不耐，躺在她身侧的温祁捂嘴嘲笑。

“贺先生也太迟钝了吧，不仅是骨髓，还有你的肾都是我的。”

说完，他抬眼无辜问柳如烟。

“如烟听说你公司新研发出可以让男人怀孕的药，要不先让贺先生试试。”

柳如烟点了点头，语气温柔。

“好，只要你开心就行。”

我脸色瞬间惨白，下跪恳求她。

“如烟我是人，不是实验品！”

柳如烟黑着脸，身后的保镖立即会意，将我拖拽进手术室。

看着下腹空荡荡，我的眼泪不停的滑落。

柳如烟，我欠你的还了，从此我们再无瓜葛。

……

1

“贺先生，手术中不慎压迫到下身神经，只好将你的生殖器切除。”

医生停顿片刻，语气艰难。

我握紧双拳：“我明白……”

生殖器被切除，就意味着我成了彻头彻尾的太监。

眼睛哭到干涸，我闭上眼缓了缓。

门外传来脚步声。

医生小声说：“柳总很抱歉，贺先生的生殖器没保住。”

柳如烟声音有些颤的“嗯”了一声。

温祁不满的抱怨：“什么嘛，那让男人怀孕的手术成功没有，都不说。”

当年刚和柳如烟结婚不久。

她哄我为了公司，为了她，去尝试新药。

我傻傻答应，刚开始只是药丸，吃下后我出现严重的排异反应。

送去医院洗胃才抢救回来。

我便怀上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休养了小半年后，柳如烟给我第二种药。

打进去后，我浑身燥热不堪，求她送我去医院。

她却着急开车要送温祁去网吧打游戏，厉声呵斥我：“一个大男人，你自己走回去会死吗？”

我独自走回去不会死。

但我却被路边的小混混盯上，拖进无人小巷虐待凌辱后，扒光衣服丢在大街。

记者很快闻讯赶来，我的遭遇登在海城早报头版头条。

我被路人送进医院，抢救回来后万般痛苦时。

却意外听到，柳如烟约温祁出去开房的对话。

我不甘心爱人被别男人抢走，尤其对方还是个男模的情况下，很快就答应她实验第三次。

这次身体没有异常，柳如烟却突然要我捐肾给温祁。

我不愿意和她争执间摔下楼，全身骨折。

右手留下终生残疾，再也那不起画笔。

“这次没成功，再接着试。”

柳如烟语气散漫，就像在商量晚饭要吃什么一样轻松。

我心头震惊，还要实验？

温祁不满的细声嘟囔：“那我精子给他实验好几回了，不行如烟你得补偿我。”

果然柳如烟只把我当成一个实验品。

胸腔里腾升出的失望，将我整个人裹挟住，双手止不住的发颤。

柳如烟爽朗大笑着回应道：“好，真是个炸毛小狗，今晚我带你睡主卧。”

“吧唧。”

温祁高兴的往柳如烟脸上亲。

我听不下去，睁开眼，想说让她们出去。

柳如烟见我醒来，不懂声色的推开他。

温祁撅了撅嘴，扭头看我嘲笑道。

“我还以为贺先生能装很久呢。”

一瞬间，被人看穿的自卑感贯穿我全身。

他“呵呵”笑了两声，又接着说。

“还别说贺先生演戏天赋真高，躺在那奄奄一息的摸样，和如烟弟弟那时候真的是一模一样……”

柳如烟双拳握紧，厉声喝止道：“好了。”

温祁意识到说错话，瞬间噤声。

柳如烟眼神充满恨意：“既然醒了，还不赶紧起来回去做饭！”

温祁见我被骂，脸色瞬间开心起来，揽着柳如烟的手臂撒娇。

“晚饭我要喝鹿茸鸡汤，不然晚上体力跟不上。”

柳如烟点头，眼睛瞪向我：“听到了，就赶紧给我起来！”

我伸手抓着床沿，气息虚弱的解释。

“如烟，我这次伤了下面，现在还不能下床。”

温祁闻言，故作懵懂的反驳我。

“真的是这样吗？可他们都说程医生的技术最好，一把手术刀能从阎王爷手里抢人，怎么别人不会被伤到？”

他上下打量起我，面露讥讽。

“怎么到你这就不行了，不会是你故意……”

“贺安你还敢装是吧！”

柳如烟强势打断他的话，脸色阴沉的掀开被子，将我拽下床。

摔下来时，我的小腹磕碰到床脚，疼的我站不起身。

“贺安！”

柳如烟一声怒喝传来。

吓的我强撑起身子，爬起来的瞬间，又无力摔下去。

手脚磕疼，我只能蜷缩在地上不停抖动。

柳如烟咬紧牙关，骂了句：“真是没用，喜欢在这躺着，就干脆躺一辈子！”

说完，她牵着温祁转身离开。

我唇角溢苦笑，下腹的鲜血不断流出。

护士进来查房，吓的急忙跑出去。

“医生，医生，508病人大出血……”

窗外照进一抹阳光，可我的身体却逐渐冰冷。

仰头看向天花板，可真白啊，就像葬礼上的白色幡布。

眼皮沉重的快要合上前，我想就到此为止吧。

五年的折磨，欠柳如烟的人命，我也算还完了……

2

眼前彻底陷入黑暗。

我记起刚来海城的时候。

那时因为家里不支持我成为自由画家，我气急扬言要和她们断绝关系，开车离家出走。

美人鱼用歌声换双腿遇见王子。

我用画画换自由，遇见欣赏艺术的柳如烟。

相识三天，她便迫不及待向我告白，我们当天下午领证。

消息传回柳家老宅，众人一致反对。

只有柳如烟的弟弟，激动的要加我的联系方式。

给我发语音：“姐夫很遗憾不能回去见证你和我姐的幸福时刻，等我回国一定要当面把新婚礼物送到你手上！”

清透的少年声，将我和他的距离瞬间拉近。

我和他隔着山与海的距离，却在社交软件上聊的异常火热。

就像两颗误生在不同山上的松柏。

一段时间后，柳家突然宣布要和海城的傅家联姻，柳如烟弟弟被迫中断学业回国。

我遗憾他不能选择和自己相爱的人结婚，又兴奋终于能见到他。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

我一大早起床收拾，后备箱塞满礼品开车去机场接他。

不料却发生连环车祸，一死十三伤。

死的那个是柳如烟的弟弟。

他乘坐的航班提前降落，打车来的时候碰巧和我在同一个路口。

车祸发生我重伤送进ICU，醒来后对车祸中的记忆全无。

交警根据事发监控判断，是我没及时踩刹车，导致的车祸。

从此柳家人恨极了我。

要柳如烟和我离婚将我送进监狱，还要我给柳如烟的弟弟陪葬。

这些都被她一一拦下来。

她没跟我提离婚，也没让我去坐牢，只对我放话。

“贺安我要你从今往后，每时每刻都活在痛苦里！”

后面就是柳如烟遇见男模温祁，要我一次又一次的当实验品。

当初她说要我每时每刻都活在痛苦里，她现在真的成功做到了。

……

我缓缓睁开眼，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腔。

医生满脸遗憾的说：“由于你缺少了一颗肾，又……”

缺少一颗肾？

我微微蹙眉，打断医生的话：“怎么会少？我之前没有做过相关手术啊。”

沙哑的声音，刺的医生面色有些不悦，断断续续的解释。

“我查到的是……是去年……六月做的手术。”

我哭涩一笑，指尖狠狠掐进掌心。

在我遭受到最极致的痛苦时，还被偷走一颗肾。

“贺先生你肚子里的脾脏，因为剧烈撞击破裂，只好开刀切除，一个普通人能拥有的正常器官，您几乎都没有了。”

医生一口气说完，又顿了顿。

我直接问道：“那我还能活多久？”

“长的话几年，短的话几个月……”

我听完挥手打断他。

医生会意点了点头，想转身离开。

我急忙喊着她：“麻烦你不要和任何人说，包括她，我想静静的享受余下的人生。”

医生回头眼底流露出不忍心，颤声保证道。

“好。”

转头之际，我看到他擦拭眼泪的动作。

心中忍不住感慨，就连陌生人也为我的遭遇而感伤心。

可那个我用尽心力爱了五年的女人，只会对我施加暴力和嘲讽。

短信铃声响起。

我费力扭动指尖够到手机，点进去一看。

是温祁发来的短信，视频里他穿着我的睡衣，上身赤裸坐在柳如烟腰间。

语气暧昧的问她：“我和贺先生，那个在床上让你更舒服？”

柳如烟双眼迷离，在听到我的称呼后瞬间跨脸。

“他做了那么多次实验，身上很多恶心的疤，体力还不行，蛄蛹起像头猪。”

她对我极尽嫌恶的语气，逗的温祁“咯吱咯吱”笑个不停。

视频播放完，手机屏幕上映照出我惨白的脸。

我仰起头，倔强的不肯让泪水落下。

纠结一瞬后，还是给爸妈打去电话。

“喂？”

“儿子，妈在。”

熟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我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爸妈对不起，儿子不孝。”

“我想回家，想见你们！”

3

挂断电话后，我独自在医院休养了三天。

想起之前柳如烟弟弟送我的尾戒，还在别墅里。

而我明天就要跟父母回京北，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拿。

刚走进客厅。

柳如烟坐在沙发上，眼神冰冷的望向我。

“你什么意思？故意让我等那么久？”

我只想拿完戒指赶紧走，敷衍的回她：“对不起。”

说完，我脚步不停转身上楼。

径直走到主卧，地上散落一堆柳如烟和温祁用过的避孕套。

换作以前，我一定心痛的无法呼吸。

现在我只觉恶心，避开那些东西走到梳妆台下。

打开尘封已久的保险柜，将里面唯一的蓝色盒子拿出来。

松柏树叶款式的尾戒，还如同当年那般栩栩如生。

可惜我瘦了，这戒指现在带着还有点松。

“贺安你明知道今天要去老宅聚餐，故意这么晚回来，还敢朝我甩脾气！”

我突然想起今天确实是15号，柳家老宅聚餐日。

从前为了讨好和融入这个家，每月15号的聚餐我次次不落。

包括之前全身骨折住院的时候，我也会强撑着去。

可这次在医院，反倒把这事给忘了。

我想着既然决定离开，也决定不再爱柳如烟。

就没必要再去为了她讨好谁，那这劳什子的聚会还参加干什么。

这样想着，我便随口说：“晚餐聚会而已，一次不去也没事。”

柳如烟气红了眼，伸手拽着我往地下车库走。

“你以前全身骨折，刚能下床就能强撑着去，怎么这次让你在医院休养了三天，就不能去了！”

她打开车门，把我硬塞进副驾驶。

这个位置，自从柳如烟弟弟去世后，我就没再坐过。

本来我应该高兴那么一瞬的，可现在我的心却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原来柳如烟一直知道我是强撑着去的，可她从未替我婉拒过……。

车子开进老宅。

这次不用她动手，我自己开门下车。

柳奶奶见柳如烟走进去，立马笑着站起身迎接。

余光瞥见站在她身后的我，脸色瞬间变黑开口指责。

“穿着病号服进门真是晦气！是嫌我老婆子活的久，想把我克进医院吗？”

“难得大家伙聚在一起的喜庆日子，你偏要搞惹我生气，还不快去跪祖宗牌位，向列祖列宗请罪！”

我脸色平静的回：“不去，我刚手术完不方便。”

柳奶奶气的颤抖的伸手指向我，怒骂道。

“你……你还敢顶嘴！活该你天天跑医院，像你这种血脉肮脏的平民，怎么配染指我们柳家的继承人！”

柳家的一大群人包括柳如烟，全都坐在沙发上，冷眼旁观柳奶奶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我。

既然她们不要体面，那我就干脆撕破好了。

我嗤笑的讥讽道：“那怎么办，柳如烟都能不嫌恶心的睡男模，我这个平民好歹家世清白，不会有染脏病的风险吧，你的好孙女就不一定了！”

柳奶奶气的白眼一翻，差点要晕过去。

柳家大姑忙跑来扶着柳奶奶，瞪眼看向我。

“你作为小辈就是这样孝顺长辈的？”

“奶奶不过是说话有点冲而已，你自己说，加上这次是第四次进医院了吧，可不就是血脉有问题！”

“你看看你这幅混不吝的样，如烟不要你出去找人不是很正常吗！”

柳家人急了，三姑六婆齐齐上阵指责我。

柳如烟也阴沉着脸，死死盯着我。

不等我开口回怼。

被众人搀扶的柳奶奶，一副随时要气死过去的摸样指着我说。

“不孝的东西，还不跪下！”

我梗着脖子，双腿直挺挺的站着。

柳如烟神色紧绷的一步步走向我，附在我耳边压低着声音警告。

“那是我奶奶，也是柳岁的奶奶，你要把她气出好歹，我饶不了你！”

柳岁，这名字我好久没有听到过。

还记得，当年我和他刚通过好友申请的时候

他说：“姐夫好，我叫柳岁，取自“岁岁平安”里的岁，听姐姐说你叫贺安，真是好巧。”

柳如烟抬手按在的我肩头，将我从回忆中拉回。

她说的对，那也是柳岁的奶奶。

我紧咬着牙“扑通”一声，顺着她手上的蛮力跪在地上。

柳家奶奶见我屈服的跪下，挥舞起拐杖，往我后背重重落下。

我疼的闷哼一声。

柳如烟冷漠的转身，不看我。

柳奶奶边打边骂，连打十几下后，她逐渐举不动拐杖。

许是以前每次来都得这样打一顿，我现在反倒觉得柳奶奶的力气大不如前。

柳奶奶放下拐杖，气喘吁吁的说。

“我要你和如烟离婚！”

“好。”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

柳如烟铁青着脸，厉声质问我：“你刚才说什么！”

我脸色平静，淡淡的回她。

“我说好，我可以和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