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扯下头上的头纱，狠狠地扔在地上，转身挽住战陆绎的胳膊，扬长而去。

宴会厅里一片哗然，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

「她这是不要脸到极致了吧？刚刚才办完订婚宴，现在就勾搭上战陆绎了。」

「是啊，怎么说也是顾家大小姐，居然做出这种事，也不嫌丢人。」

「不过话说回来，战陆绎竟然愿意帮她，难不成两人早有一腿？」

耳边全是尖酸刻薄的嘲讽和怀疑。

可我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

是羞耻也好，是怨毒也罢，这一刻，我都不想再去理会。

战陆绎的手臂在我指尖稍稍用力，低声问道：

「没关系吗？」

「没关系，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不值得在意。」

战陆绎听着我的话，再次沉默片刻，而后微微勾唇。

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停车场。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我挣扎着说道。

他没有理会我的抗议，反而收紧了手臂。

「你现在这样，能走到哪去？」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狼狈模样。

婚纱破碎，红酒浸透了头发和妆容，脚上的高跟鞋早已不知去向。

战陆绎小心翼翼地将我放在副驾驶座上。

他伸手轻轻替我理了理被红酒黏在一起的头发，又递过来一块温热的毛巾。

「擦一擦，别让自己感冒。」

车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我抓着毛巾，思绪却乱成了一团。

「谢谢你，战陆绎。」

突然霍云深打来电话，疯狂质问我。

「顾清，你还真是让我长见识！刚和我订完婚，转头就搂着战陆绎跑了？」

「良心被狗吃了是吧？一脚踩两船，你这脸不要了！」

「你要么现在就回来，跪在所有宾客面前认错。要么，我就退婚！」

我听着霍云深歇斯底里的咆哮，突然觉得可笑至极。

「霍云深，你以为你是谁？你配吗？你不是要退婚吗？好啊，我求之不得！」

我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顺手把他拉黑。

世界终于清静了。

战陆绎专注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他经常这样对你？」

我自嘲地笑了笑，没说话。

用「经常」来形容霍云深对我的羞辱和冷暴力，简直太轻描淡写了。

过去三年，为了活命，我像个舔狗一样讨好他，忍受着他的冷眼和嘲讽。

他把我当成可以随意践踏的玩物，而我却不得不委曲求全。

我以为用尽全力去爱一个人，总能换来一点温暖。

可到头来，我不过是在为虚无缥缈的活命希望，把自己的尊严碾碎在地上任人践踏罢了。

突然,手机又疯狂震动起来。

这次不是霍云深，而是我的继母徐玉华。

我不接电话，她就疯狂发信息轰炸我。

「顾清！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霍家好不容易看上你,你居然做出这种事？！」

「你爸都被你气晕过去了,你要是还认我们这个家,就赶紧滚回来！」

「赶快向云深跪下道歉，求他原谅你，不然有你好看！」

我冷笑了一声，手指轻滑，手机关机扔到了后座。

可泪水还是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滑下来。

我仓皇用毛巾擦着，心里却越发酸涩。

或许是因为无数次的隐忍和妥协，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我的泪水根本停不下来。

「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战陆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像是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不用道歉，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伤害你的人。」

「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当天晚上，霍云深在朋友圈发了一条动态，配图是我和战陆绎离开酒店的背影。

「有些人，表面清高，实则下贱。」

「订婚当天就和野男人私奔，这种败坏门风的女人，我霍云深不要也罢！」

「兜兜转转，还是你最好。苏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