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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敌国做细作后,小叔娶了旁人为妻

2025-03-12 15:04:034947

我去敌国做细作后,小叔娶了旁人为妻

我和小叔相依为命十五年,同吃同住。

他教我练武,为我梳头。

在他吃酒时,醉眼朦胧间,常常抱住我,抑制不住地唤“阿芙。”

我会反握住他的手,告诉他我一直都在。

直到有一日,我撞见他和一个女子在林间痴缠。

自此以后,他不再让我进他的卧房,也不再和我有过多的接触。

他笑意盈盈地跟我说,“阿芙长大了,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我咬唇看他,“阿芙心中只有小叔。”

他的脸沉下来,打了我一耳光,“你是不是知道我准备送你去北国做细作,所以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来逃避。”

我抬眼,妄想在他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愧疚。

可是都没有,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直到嘴巴尝到咸味我才恍然惊觉。

小叔,就算你不说,我也愿意去北国做内应的。

在我军吃了一次败仗后,北国的小王爷终于发现了我是个细作。

他钳住我的下颚,字字诛心,“本王命人去查了你的过往,沈芙音。”

“你爹娘当初就是死在我手里,至于你,本王想到一个更好玩的。”

“你不是喜欢你那个叔叔吗,那我跟你玩儿个游戏,我把你丢回南国,只要沈逸尘愿意娶你,我就给你解药,并且把雁归关还给你们,如何?”

“我让国师给你下了禁制,你若是主动把真相说出来,将会立刻暴毙而亡,沈芙音,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

他用力将我的嘴掰开,强行喂下一颗毒药。

待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被丢到了北国的将军府门口。

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他将我送走时的话,“记住,你只有七天时间。”

我慢慢撑着冰冷的地面站起来,面前烫金的“将军府”牌匾刺得眼睛生疼。

目之所及是一片红色,我随手拦住一个街边看热闹的百姓,“最近将军府可有什么喜事?”

“这你都不知道,沈将军要娶丞相千金了。”

闻言,喉头涌上一阵腥甜,我站在原地缓了很久才抑住翻涌的血气。

顷刻间,花轿已经到了门口。

我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小叔,他端着从未有过的温和笑容,一步步去掀开轿帘。

他怕新娘蒙着盖头看不清路,将她一把抱起,人群传来一阵阵叫好声。

“沈将军可真是心疼夫人啊。”

“是啊,以后沈将军总算是有人陪了。”

不知不觉,我被看热闹的人群挤到远处,他抱着新娘转身的刹那,刚好与我视线相对,露出一抹惊诧。

他招来身旁的小厮吩咐了几句,便重新又换上先前的温润笑容,继续抱着新娘子进门。

我慢慢转身,垂眸掩饰一滴滴落下的泪。

小时候我笑着说让他等等我,等我长大了,便嫁给他,陪着他,这样他就不孤独了。

他静静看着我,深邃的眼底蕴藏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那时,他说,势必要收复被北国占据的领土,以国为先。

国事未竟,怎敢谈嫁娶之事。

骗子,大骗子。

那个疼我宠我的小叔,如今终于娶了旁人。

我跌跌撞撞地向巷子里走去,既然他已经娶了旁人,我与小王爷的游戏也该结束了。

只是,刚走到巷子里,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阿芙。”

我捂住胸口,抬头看去,小叔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我身后。

我像去北国之前那样想要去抱他,想跟他说这些年受的苦,跟他说我好疼,却被一把推开。

视线相撞时,我只看到了他不耐烦的表情,以及身上的大红喜服。

“你不是在北国吗,为什么擅自回来?”

我张了张嘴,只是还不等话说出口,便感受到了北国国师下的禁制。

于是我只好原地不动,慢慢去化解那股痛意。

他见我久久未开口,训斥道,“你可知边关二十万将士都在仰赖你的情报?你擅自回京,若是被陛下知晓,是要累及家人的。”

家人?如今我的所谓家人,也不过只剩余了一个他。

多年未见,我以为我们的重逢会是担忧,会是怜惜,却没想到是现在这样咄咄逼人的场景。

他不为我平安归来而喜悦,也不问我在北国的细作之路都经历了些什么,开口就是怕被我连累。

我感觉浑身冰冷,想开口说原因,却无能为力。

一声“小叔”刚唤出口,就见对面走来了一个一身嫁衣的女子。

她便是今天的新娘子,丞相府千金,叶南星。

“逸尘。”她只柔柔地唤了一声,小叔便瞬间卸下了所有戾气。

他用我从未听过的声音去安抚她,“你怎么来了,大喜之日,就这么跑出来,不怕被人冲撞到。”

一边说一边帮她整理落在耳边的碎发。

他一把抱起叶南星,向将军府走去,只给我撂下一句,“你的房间用来给南星堆嫁妆了,你先在原来的院子中随便找间屋子凑合一下吧。”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被他抱住的叶南星,看我的眼睛里露出一股狠厉的杀意。

我踏入那座破败的院子,里面布满了蛛网,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来打扫了。

我推开自己房间的门,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搬空,想是为了腾出地方来给叶南星装嫁妆。

我忍下心头的酸涩四处看了看,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被随意丢弃的布老虎。

那是在我七岁的时候,小叔亲手绣的。

当时我已经开蒙,在学堂的时候,大家都有一只精致的布老虎,只有我没有。

所以我哭哭啼啼地跑回来缠着小叔给我做,他在灯下整整熬了三个晚上,才有了这只歪歪扭扭的老虎。

思绪回笼,我蹲下身将小老虎捡起来,小心地拍打着上面落下的灰尘。

我本来是很小心的收在暗格里的,看来小叔连当初特意为我打造的暗格也都告诉了叶南星。

我走到暗格前,轻轻一按。

果然里面的小物件几乎被丢了个干净,只剩下了一张画卷,是我及笄时,小叔找来最好的画师为我们画的双人像。

看着看着,就流出了泪,我将画像收好,住到院子的一间厢房里。

次日,晨光熹微时,叶南星就指挥着一堆人开始堆放嫁妆。

我推开房门走出来,她好似很惊讶的样子,“你怎么还在这?”

“这是我家。”

她轻驰一声,“现在不是了,你也该认清自己的身份。”

说罢,她又指挥着人把箱笼搬进我昨晚住的厢房中。

将军府,是沈家的将军府,说到底,我才是这个家名正言顺的主人。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那副画和那个布老虎就已经被她拿在了手中。

她勾唇笑了笑,歪头对侧后方的嬷嬷说,“拿去烧了。”

随着画卷逐渐被火舌吞没,我顾不得手上烧出的燎泡,急忙伸手去抢。

叶南星突然一把推开我,自己佯装要把手伸进火盆里。

“你们在干什么!”沈逸尘大踏步从我身后走过来。

他一把揽过叶南星护在怀里,一脸戒备地看我,不容我分辨就已经给我定好了罪名。

字字句句像刀一样扎进我心里。

“沈芙音,你为什么要害南星!”

我垂眸,“我没有。”

“几年不见,你竟学会撒谎了。”他仔细地查看叶南星的伤势,全然不顾我此刻被火烧的血肉模糊的手。

“不过才去了北国几年,就已经沾染上了去不掉的恶习!如今你怕不是已经忘记你父母的血海深仇了吧!我看你已经背叛了南国,把心落在北国了吧。”

我站在他面前,妄想忍住汹涌的眼泪。只是嘴角却不停发颤,我不停地吸鼻子,重复了好久,才慢慢抑制住面部不受控制的抽动。

我抬眼看他,想在他眼中看到哪怕半分心疼,可是都没有。

他重重地落下一掌,“我要替你父母好好教育你。”

如今我身子早已破败不堪,他的掌势又快又急,直接打到了我胸口。

我实在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

血好像止不住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他迟疑了一下,语气中带了些许动容,“阿芙,你为何不躲开?”

他伸手想来扶我,却被一道冷冷的声音打断。

叶南星用帕子遮住嘴,轻笑,“想必是为了博得些关注,我那庶妹在家也常常用苦肉计,小姑娘嘛。”

小叔收回了手,不再犹豫,抱起叶南星转身便走。

他有条不紊地吩咐手下人,“去给将军夫人请大夫。”

“那沈姑娘呢?”

他冷笑,“既然她想装,那就装到底,谁都别管她,也不许为他请大夫!将她的院门锁了,谁也不许进来,更不许出去。”

我苦笑,自小我便跟在他身边长大,他怎么会不知我是怎样的人,如今不过是厌了我,所以我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小叔,喜欢你这件事,我后悔了。

沈逸尘是我祖父在战场上捡回来的义子,与我并无血缘关系。

十八年前,在北国的战场上,爹娘为了守卫城中的百姓,关了城门,自己在城外与敌人血战,流干了最后一滴血。

临终之前,娘亲将尚在襁褓的我托付给了当时尚年幼的小叔。

我虽未有幸能得见双亲,但是看到过娘亲为我缝制的小衣,爹爹为我雕刻的木剑。

一针一线,勾勒出满满的爱意,我从不缺爱,我的爹爹和娘亲,是守卫南国的大英雄。

他们为国而战,纵使不能陪我长大,也永远是我心中最好的爹娘。

我自小练武,便是为了有朝一日亲自去战场,手刃仇人。

身为他们的血脉,我比任何人都更加憎恨北国。

可是沈逸尘却说我背叛了南国,我紧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一时之间倒是有些分不清痛意究竟是来自双手还是心里。

我草草包扎了一下双手,将火盆中还未完全烧成灰烬的小老虎捡出来,埋进土里。

连同我对他的情谊,一起埋于土中,再不见天日。

晚间,沈逸尘独自一人来到我院中。

他拎着一壶酒,眸中含泪。

“阿芙,你长大了。”他仰头灌了一口酒,便要来拉我的衣袖,我堪堪避开。

他怔了一下,苦笑,“你的手还疼吗?”

我深吸一口气,掩饰住心中的苦涩,“不疼了。”

“既然回来了,以后就好好和南星相处。”他又提起酒壶喝下一口就转身摇摇晃晃地走了。

倒数第二天,我告诉门外的守卫,想去祭拜一下爹娘。

他们在请示了沈逸尘后将我放了出来,还给我带了些瓜果纸钱。

我提着篮子,走到爹娘坟前。

“爹,娘,女儿怕是不能为你们报仇了。”

“女儿不孝,未能在北国成功瞒住身份,是女儿无用。”

我跪在他们面前,重重地磕头。

此时身后却传来一阵鼓掌声,还有一道刺耳的女声。

我回头,看见林南星迈着碎步走过来,“真是好一出苦情戏。不过是一个细作,在这装什么英雄。”

我瞳孔微颤,为了不暴露身份,外人只知沈家嫡女在外云游,只有小叔和陛下知道我去了北国作内应。

她走到我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怎么,很震惊吗?既然你们南国能向我们北国派细作,我们北国自然也能以牙还牙。”

我拔出随身携带的剑,刺向她。

此刻我的身体不过是强弩之末,稍微一用力痛意便渗透进骨子里。

她硬是生生就接下了本来轻松就能躲过的招数。

当沈逸尘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林南星满身是血倒在地上,我的手中拿着那把带血的剑。

林南星虚弱地靠在他怀中,用手指着我,“逸尘,阿芙想杀我。”

我摇头,泪水已布满脸颊,“小叔,我没有,是她,她是北国......”

“够了!”他冷冷地打断我。

“你的武艺都是我教的,你说不是你,但她的伤口就是你的功法导致的,你还要怎么抵赖。”

“南星是我妻,你五次三番加害她,分明是在挑衅我,拿起你的剑来,来跟我打!”

他将林南星小心地放在地上,拿剑指着我。

我浑身颤抖着,仿佛四肢已经不是自己的。

我握住他的剑,对着自己的胸口猛烈刺下去。

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沈逸尘的脸上露出一丝难过,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抬起。

我不欲理会,转身便走。

小王爷,我输了,我拿不到雁归关了。

爹爹,娘亲,对不住,还是没能把边关抢回来。

我回到将军府,准备收拾自己的东西。

四天前回来时一身伤,如今倒是添了更多新伤。

进门后不久,沈逸尘就追了进来。

他递来一瓶金疮药,语气平淡地对我说,“这是你爹娘留下的,对剑伤有奇效。”

我点点头,麻木地接过,爹娘留给我的物件不多,能多一件是一件吧。

他偏了下头,看到了我草草包扎的手,沉声交代,“你的手伤愈发严重了,明天我去为你请个太医。”

“不必了,如今我身份敏感,被陛下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点点头,“确实如此,那你好好包扎一下,不要碰水。”

“嗯。”

我未再说话,他也一动不动在对面站着。

良久,他叹了口气,“阿芙,我能不能再抱抱你?”

我微微一怔,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好距离,开口,“小叔,我已经长大了,你也已经娶亲,我们不该做这种亲密的事了。”

他冷下脸,一板一眼训斥我,“无论你长多大,都是小叔的阿芙。”

“我明日便要领军去北国的边境,待我回来,有好消息与你分享。”

“好。”我低下头,不让他看见我眼底的苦涩。

我等不到你了,小叔,只有两天了。

院里的迎春开了,从前我最喜欢的便是春天,只是今年的春天,好冷好冷。

因为小叔每次出征都会跟我说,等到迎春花再盛开的时候,他便会回来,我就在这方小院等了他一年又一年。

直到有一年,我装扮成士兵陪他上战场。

他亲手教出来的孩子,还流淌着沈氏一族的血,天生就该上战场。

当我被带到他面前的时候,第一次见他发那么大的火。

他的声音震得整座营帐都在抖,“谁让她来的,来人!把她绑了送回去。”

我求他,“小叔,我是同期士兵中最优秀的,我恨北国,我要为爹爹娘亲报仇!”

他定定地看着我,语气突然就软了下来,“阿芙,战场上刀剑无眼,小叔怕护不住你,若没了你,小叔也活不成了。”

那时的情谊是真的,只是后来,倦了也是真的。

我摇摇头,赶走脑海中的回忆。

终于将这间屋子中爹娘送我的物件都一一打包好,我雇了一个乞儿,让他在我死后将我与爹娘合葬。

最后一天,小叔要去出征了,我站在城墙上遥遥忘了一眼大军的背影,回身离开。

小叔,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永别了......

愿来生,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