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是有名的大善人,收养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女童。
可我却在地窖里发现了女童们被剥下来的人皮。
后来,我父母双亡,村长把我带回去,笑着给我服下乳白色的液体。
他不知道我识字,我看见瓶子上写着几个大字:
皮肤生长因子。
1.
“10、9、8、7……”
“我来找你啦!”
我和小玉正在玩捉迷藏,倒计时结束,我一个闪身进了村长家,然后躲在了床底。
奇怪的是,村长的床底竟然有一扇小小的门。
我轻轻一推,然后沿着长长的楼梯走下去,却看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
无数完整的人皮整整齐齐地挂在了地下室里,地面被鲜血浸染成黑红色,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臭味。
更恐怖的是,这些人皮,我都认得。
她们是村里的孤儿,村长看她们可怜,就收养了她们。
可是…村长说过,这些孩子,早在一个星期前就被领养走了啊!
我大脑一片混沌,却在下一秒听到了脚步声。
近在咫尺。
我呆愣在原地,转头刚想跑,一只冰凉的手就搭在了我的后颈:
“小米,你在这做什么呢?”
我僵硬的扭过头,看见了笑着的村长。
原本慈祥的老人此时的目光阴恻恻的,他混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我,说:
“真是不乖的坏孩子。”
2.
我吓傻了,语无伦次的求着村长:
“村长爷爷,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村长没在意我欲盖弥彰的掩饰,他温和的笑了笑,竟顺着我的话说了下去:
“既然什么都没看到,那小米也不会和别人说的,对不对?”
听出村长话里的威胁,我疯狂的点着头。
出乎意料的,村长竟然真的把我放走了。
只是我不知道,噩梦才刚刚开始。
3.
第二天一早,我就得知了一个噩耗。
我妈死了。
听村里人说,她是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脚下打滑,淹死的。
我呆愣在原地,却也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
因为我妈有风湿,她嫌早上的河水冷,从来不在早上洗衣服。
我不信我妈真的死了,闹着要去看我妈的尸体,想要见她最后一面。
可村长却说,入棺为安。我妈已经进了棺材,要是再去打扰她,就是大不敬的行为。
我爸是早早死了的,进城务工之后,他不慎摔下,只剩我和我妈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砸在手上,脑中回想的都是我和我妈之间桩桩件件的小事。
她会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会拦着我不让我去干农活。
她会在吃饭时把唯一一个鸡腿留给我,即使她自己已经十天半月没有见过荤腥。
她会教我读书写字,告诉我一定要走出大山。
她说,她只希望我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就是这样一个乐观坚强的母亲,现在却已经离我而去。
我妈的葬礼是村长帮着办的,他在葬礼上向所有人宣布,要收养我当他的干女儿。
村民们都抹着眼泪,说村长是村里的大善人,是佛祖下凡了。
我挣开村长牵着我的手,大声说:
“我才不要被他收养!”
“他杀了很多人,是杀人犯!”
“你们不信的话,就去他床底下看看!”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开村长的假面,村民们的反应却平淡极了。
甚至还有人说:
“小米,你小小年纪,怎么不学好,在这撒谎呢?”
“是啊,村长可是村里的大好人。”
“有了村长,我们村才变得越来越有钱。”
我终于意识到,不会有人相信我。
村长是村里的大善人,而我,不过是一个满口胡言的无知稚子。
4.
被村长收养后,他每天都让我喝定量的白色饮料。
那白色的饮料黏糊糊的,还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气。
他以为我一个女娃不识字,却不知道我妈教过我认字。
装着白色液体的玻璃瓶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皮肤生长因子。
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偷偷拿着村长的手机上网查,才知道这东西可以消除疤痕,细腻皮肤。
但是,如果过多使用,就会导致皮肤增生。
我不知道村长为什么要让我喝这个,但我感觉到,我的皮肤越来越好,却也越来越厚了。
直到我十五岁生日那天,村长摸了摸我愈发光滑细腻的皮肤,带我去见了一个老女人。
那个老女人浑身的皮肤都皱巴巴的,身上还有大面积被烧伤的痕迹。
但她穿的珠光宝气,鸽子蛋大小的钻石在她手上闪闪发光。
见到我的第一眼,女人就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批货不错。”
5.
此时我还不知道,女人的这句话,昭告了我的死期。
当晚,村长就在我的饭菜里下了药。
我四肢绵软无力,意识却还清醒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村长把我带到了地窖。
你想象的出,自己的皮肤被慢慢割下来,是什么感觉吗?
我知道。
村长拿着磨得锃亮的菜刀,一点一点把我的皮肉分离。就像是分割一头待宰的猪一样,现在身体上划开几道口子,然后再用力撕扯下来。
村长笑盈盈的说,只有这样,才能剥出最完整的人皮。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恍惚间绝望的想:
“还不如给我个痛快呢。”
后来,我的皮肤终于被完整的剥下。村长欣赏般的拿起人皮在我面前展示,赞叹说:
“这是我剥过的最好的皮。”
然后,那老女人进来,看了一眼鲜血淋漓的我,嫌恶的说:
“怎么还没死。”
“开始吧。”
6.
是的,我还在苟延残喘,看着自己的皮被移植到了老女人身上。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之前村长收养的女孩,都是老板们的“货物”。
年轻的女孩儿皮肤细腻嫩滑,但移植到他人身上时,难免会有不贴合的情况发生。
所以,村长就给女孩们喝皮肤生长因子制成的药剂,增加女孩们皮肤的厚度。
这样,皮肤剥下来之后的延展性就会更好,也更能贴合买家们的身体。
老女人换上了年轻的皮肤,整个人变得容光焕发。而现在的我,不过是一团烂肉。
村长把我装进蛇皮袋里,然后把我扔到了乱葬岗。
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我终于,能报仇了。
7.
没有人知道,我的奶奶是个阴阳先生,生前最爱在家里教我一些不知名的邪术。
我原以为奶奶只是装神弄鬼,直到有一天,她召回了死去爷爷的魂魄。
她把我带到爷爷墓前,然后当着我的面挖出了爷爷的尸骨。
我害怕的躲在后面。爷爷已经去世一年,尸体被挖出来的一瞬间,一股浓烈的尸臭味混着土腥气弥漫开来。
我看见爷爷的尸体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乳白色的蛆虫在其中穿梭,恶心极了。
奶奶却仿佛丝毫不在意,她抚摸着爷爷凹陷的脸颊,轻叹一声:
“老王啊。”
“我们马上就能再见面了。”
说完,她拿着镰刀划开胳膊,以鲜血画阵,然后一把扼住爷爷尸体的下颚,强迫他张开嘴,然后把鲜血滴到了爷爷的嘴里。
一时间,土地里的虫子纷纷钻了出来,它们疯狂的逃窜着,好像有什么灾祸即将发生。
奶奶的鲜血顺着爷爷的嘴角滴落在地。我看到,鲜血落在了小草上,那株原本生机勃勃的小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败下去。
我吓得想跑,奶奶却突然转过身来,死死盯着我,厉声说:
“不许跑!”
“我这手艺是要传给你的。”
“你是阴时阴刻生人,天生就是要学这个的!”
我硬生生止住脚步,仿佛被钉在了原地,然后听见了尸体的骨头嘎吱作响的声音。
爷爷活过来了。
尸体嘎吱作响,在奶奶的指挥下,缓缓朝着村里走去。
村里人知道后,纷纷斥责奶奶违背天地规律,会给村里带来不幸。
奶奶却不肯将爷爷送走,她固执的挡在爷爷的尸体身前,要跟村里人拼的鱼死网破。
村里人视奶奶为妖邪祸患,趁着我和妈妈去镇上看病,竟把奶奶和爷爷绑在一起,活活烧死了。
我和妈妈回到家时,奶奶已经被烧成了焦炭,再无一点生命体征。
村里人欢呼雀跃,认为杀死奶奶后,村里便可风调雨顺。
没有人在意角落里,我和妈妈默默的抱在一起痛哭。
后来我才知道,奶奶是驭尸匠。我们这代人的女性,都是天生的驭尸匠。
只要把我们的鲜血滴入尸体口中,就能让尸体凝魂聚魄。
这样的尸体,虽然能保留一部分的自我意识,但也要听我们差遣。
我妈认为这是阴邪之术,不愿意传承我奶奶的手艺。
于是,奶奶就从小把我带在身边,想让我在耳濡目染下精进手艺。
而我也终究不负她的期望,把这门手艺锻炼的炉火纯青。
8.
从前,我被村长困在地窖里无法脱身。
可现在,我在乱葬岗。
这里是我的天地。
只要将乱葬岗里的尸体炼化为尸鬼,我就有了复仇的资本。
我浑身鲜血淋漓,脑中却突然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与其炼化乱葬岗中的尸体,不如…将我自己炼成尸鬼。
我兴奋的浑身都在颤抖,拼尽全力用血肉模糊的双手在身体底下画好血阵,然后把流着鲜血的手塞进了嘴里。
另一只手缓缓扼住了自己的脖子。
肺里的氧气慢慢变得稀薄,我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感受自己慢慢窒息的过程。
终于,我死了。
随着鲜血慢慢流入,我猛地咳嗽了一声,缓缓坐了起来。
然后,我摸了摸自己的胸腔,已经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
我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