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人皮面具吗？

将活人的脸皮剥下来，浸泡九九八十一天，制成面具，戴在其他人脸上。

姐姐是我们村子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大学生。

那天夜里，我爹将姐姐活活砸死，剥下了她的面皮，制成人皮面具给我小学文凭的哥哥戴上。

可姐姐头七那晚。

我家的饭桌上，突然出现了两张姐姐的脸。

一个是戴着人皮面具的我哥。

还有一个，是我姐……

01

那天，我爹又喝醉了，也是那天，姐姐的录取通知书被送到我家。

我姐正带着我割猪草，她的手被冻的皲裂，流出道道血水。

而我爹则和哥哥坐在饭桌上大口吃着肉喝着酒。

录取通知书摆在我爹的面前。

他瞪着通红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拍桌子，用脚狠狠地将桌子踹了开来。

而后，我爹拾起一个酒瓶子，就走到姐姐面前。

[哐当]一声。

酒瓶子狠狠砸在姐姐的脑袋上，混杂着粘稠的鲜血滚落在地上。

我像个鹌鹑一样缩在一旁瑟瑟发抖。

我哥则坐在饭桌旁，嘴里塞着个肥大的鸡腿，脸上带着讥笑。

[死丫头！不要脸的死丫头！你一个赔钱货考什么大学？还不如早早嫁人生男娃呢！]

我爸愤怒地大声喊着，抓起姐姐的头发，将她的头狠狠砸在桌子上。

姐姐的脸上满是斑驳的血迹，眼睛被砸得凹陷进去。

她满脸的恐惧，大声嘶吼着求饶：

[爸，爸……我错了爸！我不上大学去了，我不去上大学了，饶了我吧……]

但我爹却仿佛至若未闻，猩红着眼睛狠狠将姐姐的脑袋一下一下砸在地上。

血液从姐姐的脑袋里崩出来，洒了一地。

将水泥地板染的通红。

我不知道这血腥的一幕持续了多久。

我瑟瑟发抖地缩在一旁，闭着眼睛，耳畔是姐姐越来越微弱的求饶声，爸爸严厉的呵斥声，和哥哥的拍手叫好……

不知过了多久。

那嘈杂的声音终于停止。

我害怕地睁开眼睛。

此时，地上躺着一具僵硬的血肉模糊的尸体。

那是姐姐……

她的脸色煞白，一双眼睛瞪的溜圆，看起来已经死了。

我爹坐在一旁，仰头喝了一口酒，将那张录取通知书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好久。

半个小时后，他突然转头看向哥哥：

[龙娃，你想上大学吗？]

哥哥愣了一下。

紧接着，他兴奋地点点头：

[想！听说城里的女娃个个都屁股大腰细……]

哥哥说着，还伸手擦了一下嘴角流出来的口水。

我爹点点头，认真地将录取通知书收进了兜里，然后转头走出了家门。

他临走前嘱咐哥哥：

[别动那赔钱货的尸体，爹出去一趟。

等爹回来以后，你就能去上大学了……]

我哥兴奋地拍着手，眼里闪着猥琐的光。

而我，像个鹌鹑一样缩在角落，尽量不让自己被注意到。

莫名得，我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02.

那天晚上，我爹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桶花花绿绿的液体，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

我爹的脸上挂着开怀的笑，一进门就对我哥大喊道：

[来，龙娃，帮爹一起整！把这死丫头的脸皮扒下来给你戴着，你就可以去城里上大学了。]

我躲在角落。

看着我爹和哥哥将姐姐的尸体按在地上，然后拿着锋利小刀一点一点割下姐姐的脸皮。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我爹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脸皮，扔进了那桶花花绿绿的液体内。

而我姐的尸体……

早已血肉模糊。

没有了脸皮的遮盖，露出了里面模糊的血肉，一根一根青色的筋骨在上面盘桓交错，看起来无比恐怖。

我爹和哥哥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他们兴奋地将那桶药水抬进了房里，嘴里不住地念叨：

[嘿嘿，龙娃，你马上就能去上大学了。

把这面皮在神水里泡上半个小时，再给你戴上。

你的脸就可以变得和那死丫头一模一样。

到时候，你顶着这张脸去上学就行了！]

只有我，躲在墙角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地上，我姐的尸体似乎动了一下。

她的手指，缓缓颤了一颤。

那动作很轻微，但却被我捕捉到了。

难道，我姐还没死？

可是……

我看了一眼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这样的惨状，我姐真的有可能还活着吗？

03.

晚饭时候，我将两碗白花花的大米饭端上饭桌，恭敬地递给爸爸和哥哥。

然后端起我的搪瓷小破碗蹲在柴火堆里扒拉昨天剩下的剩饭。

剩饭的味道很难闻，甚至有些发嗖。

但是我根本无心在乎这些。

因为此刻，我爹正将一张肉色的面具从花花绿绿的水桶里捞出来，就要套在我哥的脸上。

那张面具，是姐姐的脸。

面具柔软而粘稠，看起来有些恶心。

我看到：

我哥的脸缓缓和那张面具贴合。

他的头埋在阴影下面，我一时之间看不清楚。

几分钟后，我爹突然兴奋地拍着手大喊：

[好了！像！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我看到：

哥哥的脸缓缓抬起。

那分明是一张和姐姐一模一样的脸。

白净的脸蛋上，一抹娇小的嘴唇，两个单眼皮，左眼下面还有一颗泪痣。

这分明是姐姐啊！

但是却穿着哥哥的衣服，说话的嗓音也和哥哥一样粗：

[卧槽，真的一模一样。]

他一边照着镜子，一边用左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我感到一阵惊悚。

因为，我分明记得：

哥哥是右撇子。

而姐姐，才是左撇子。

我端着手里的剩饭，下意识地想离开厨房。

打心眼里，我有些害怕此刻的哥哥。

和他待在一间房子里，我就莫名地发怵。

但是就在我刚要离开厨房时，却被我哥叫住了。

他粗着嗓子朝我喊：

[喂，死丫头，过来！]

我被吓得一颤，连忙转过头去。

我哥缓缓站起来朝我走过来。

他明明穿着男人的衣服褂子，却走出了一副袅袅婷婷的模样，来到我面前，歪着嘴唇朝我露出一抹颇为妩媚的笑容：

[哥哥好看吗？]

我被吓得瑟瑟发抖，手里的搪瓷碗掉在地上。

可我哥脸上却一点也没有生气的神色，他笑得很阴森，左手还捏着一个兰花指：

[我好看吗……]

04.

冷汗浸湿了后背。

我颤抖着点了点头，接着飞快跑出了厨房。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去。

煞白的月光照在院子里，将泥砖制成的院子照的无比阴翳。

姐姐的尸体还被扔在地上。

那一摊鲜血已经凝固，变得粘稠发黑，上面还趴着几只黑乎乎的苍蝇。

姐姐的脸正面朝下，和院子贴在一起。

一股冷风吹进衣袖，我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等我再睁开眼睛去看姐姐的尸体时——

那具尸体动了！

姐姐的头似乎转了整整一圈。

她的脸，正对着我！

血肉模糊的脸上还挂着一抹恐怖的笑容。

那笑容的弧度很大。

从嘴角一直扯到了眼眶处，看起来无比诡异。

我被吓得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姐姐死了！

但是为什么她的尸体会动？

难道是姐姐的鬼魂回来了？

我的脑海里思绪混乱。

就在下一刻，我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一只惨白的手突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那手很凉。

刺骨的冰冷。

我慌张地低下头。

此时，我无比恐惧地发现：

那只手上，长着一颗惨白的骷髅头。

骷髅头大张着嘴巴，双眼猩红，似乎想要将我吞进去。

恐惧，慌张，萦绕在我的心头。

[你是二丫头招娣？]

我刚想逃跑，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

语气很慢，语调拖的很长，听起来十分诡异。

05.

我缓缓转过头去。

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就贴在我的鼻尖。

我甚至能看到她脸上斑斑驳驳的黑痣。

那张脸发着诡异的淡青色，皱纹里挤满密密麻麻的黑色斑点，看起来不像一张正常人的脸。

我愈发觉得恐惧，连连朝后退了两部。

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微微笑了一下，开口：[你不认识我了？]

我愣了一下。

这时，我才注意到：

这张脸，看起来有些熟悉。

是谁呢？

到底是谁呢？

我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

一个身影在我脑海中浮现。

那张脸缓缓开口：

[我是妈妈啊……]

妈妈！

对，虽然此时，这张脸已经变得皱纹横生。

但是却依稀还有几分我记忆中妈妈的样子。

[十年前，妈妈被你爸卖到了云南给人做媳妇……

终于，我终于回来了。]

那人脸上带着悲怆，看着姐姐的尸体，对我说：

[可是妈妈没想到啊……我刚回来，就看到了你姐的尸体。她这是被做成人皮面具了……]

说着，那人被皱纹遮盖的眼睛里突然露出凌冽的寒光：

[不过……

我在云南这些年，学了一些道术。

我看的出来，你姐死的冤！

她的怨魂一定会回来，回来报仇！

时间，就是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