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妈为给我弟凑钱娶媳妇，亲手把我卖到了缅北。

半年后，我在园区新到的猪崽里看到了我弟。

原本惊恐无比的他，下一秒对着打手猖狂开口：

「别碰我，你们老大是我姐！」

我反手给他两个大逼斗，拽着他头发，拿起剪刀凑到他嘴边：

「这么爱胡说，舌头割了吧！」

1

看着贴在自己唇边的冰凉刀尖，我弟慌了。

他一双眼死死盯着我，好像有千言万语想说。

但最后，只颤颤巍巍化作了一句，

「放…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我动作娴熟的收起剪刀，扔回桌上。

转头示意身后两个打手上前，「先关到禁室。」

「晴姐，这不合规矩吧？」

其中一个打手略显迟疑。

我冷声反问，

「你在教我做事？」

他没再做声，立刻照做。

沈辉被拖走时，目光与我交汇。

此刻，那双眼珠里还闪着希望的光。

我唇角禁不住勾起冷笑。

这蠢货，不会以为我在想办法救他吧？

怎么可能呢，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深陷这沼泽之中。

我很快就会让他明白，在这里，除了绝望什么都没有！

……

半年前，沈辉领着女朋友曲珊回家。

爸妈欣喜不已，带着我忙前忙后。

直到听见彩礼没有五十万不行时，他们的喜悦戛然而止。

我家顶多算小康，但曲珊是名副其实的富家子弟。

就在他们为难时，曲珊转口说会以一套价值数百万的房产陪嫁，他们立刻答应下来。

沈辉甚至下跪求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场门不当、户不对的婚礼完成。

美其名曰：「为了我们日后的好日子！」

我那时还以为他们真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可我万万没想到他们把注意打到我身上。

我妈先是哄骗走了我手里仅有的十万积蓄。

而后告诉我好友李姨的儿子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可以给我一份不错的工作。

抱着对母亲的信任和想赚钱的心，我决心一试。

却没想到这是他们一早就给我设好的陷阱。

而目的是为了凑齐那五十万彩礼！

抵达泰国机场那天，有自称李姨儿子派来的人接我。

起初我并未多疑，直到车子开到边境交界，听到他们的对话，我才恍然大悟。

我是被花十万买来的。

而我大学时主修的是东南亚小语种，听得懂，也会说。

我立刻开口向他们求饶，但当上膛的AK抵在我胸口时，我果断闭上了嘴。

就这样，我被他们强行带到了那个吃人的地方——缅北。

等到了园区，我见到了自称混的很好的李姨儿子。

他瘦的几乎只剩一层皮，身上数不清的伤痕，左手手臂以扭曲的姿态低垂着，分明已经断了。

可他似乎感觉不到疼，在看到我的瞬间。

死沉的双目一亮，惊喜的冲到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脚下，卑微乞求，

「磊哥，人…人我给你骗来了，我妈还给了你们三十万，可以放我走了吧！」

听到他的话，那时不明真相的我，心里又气又恨，忍不住怒骂，

「李杰你他妈混蛋，亏我妈那么相信你们！你怎么能这么做！」

「呸！要不是你家贪图那十万，你以为你怎么来的这？」

他不屑的讽刺让我心头一震。

但没等我细想，就听到一声惨叫。

是李杰发出的。

只见他被那个叫磊哥的一脚踢倒，下一秒磊哥的脚直接踩上他扭曲的左臂碾动。

剧烈的疼痛让李杰发出杀猪般的吼叫。

而磊哥则一脸享受的盯着脚下，发出嗤笑：

「真他妈是个傻B，来到这还想走？等变鬼吧！」

「你…你们这帮畜……啊！」

李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磊哥一脚踢晕了过去。

「联系一下南边，处理掉。」

他转头对两个打手交代。

南边就是妙瓦底，而那里代表着我们这些人的终点。

我仿佛已经看到了李杰的结局。

而此时我已经害怕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对他们而言，我们从来就不是人！

我还没从惊恐中缓过神，磊哥突然一脸淫笑走向我。

「这妞他妈带劲啊！」

不等我开口，他粗糙的手掌划过我脸颊，一把握上我的后颈，凑近我颈间狠狠嗅了嗅，张开气味难闻的嘴戏虐道，

「没想到还他妈是个出！」

说着，强迫我抬头与他对视。

「别说不给你离开的机会，如果三天内你能凑够三十万，就让你走！」

说完，把我的手机扔了出来。

我劫后余生般的抓起手机，匍匐向他道谢。

随后，我就被关进了一间小黑屋。

磊哥临走前，我还听到他对人说，

「别动她，这是上等货！」

但不论他的话可不可信，三天都是我最后的机会。

我必须要离开这里！

然而一连两天，我都没有拨通家里人的电话。

直到第三天，电话才被接通。

但在看到视频对面的一幕后，我傻眼了。

2

视频里，爸妈正在沈辉的婚礼上。

他们满面荣光，笑意直达眼底。

和视频里蓬头垢面，面如枯槁的我相比，天差地别。

但我那时来不及惊诧，只紧急呼救：

「爸妈，李姨他们是骗子！我一下飞机就被抓到了缅北。

他们要三十万才肯放我！你们快救救我啊！」

然而，他们面对我的求救，却波澜不惊。

我妈皱着眉看向镜头，装模作样的说着，

「你说什么？这信号不好，我听不清啊！」

而我听着那边礼仪流畅的致词，心跌到了谷底。

「下面有请新郎的父母上场！」

话音落下，爸妈不等我再说，直接匆忙挂断了视频。

我试着回拨过去，可无人再接。

一遍遍期望，在一遍遍失望。

令我恐惧又无助。

直至黑夜，那漆黑的手机屏才再次亮起。

我原本黯然的眸光跟着一亮，点开查看他们发来的消息。

「小晴，为了你弟弟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你在那边坚持一下，你弟弟说等拿到房子就立刻筹钱救你！」

盯着短短几行字，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

绝望顷刻将我吞没。

可由不得我去悲伤，房门就被人踹开。

几个壮汉眼冒精光的盯着我。

而为首的是那位磊哥，他再次张开如恶兽般的虎口，笑问，

「美女，钱凑够了吗？」

我颤抖着手立刻抹去脸上泪水，卑微乞求，

「磊哥，求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啊——」

我话没说完，就被磊哥直接一巴掌扇倒在地。

几天没吃饭再加上这一巴掌，我顿时眼冒金星，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下一秒，磊哥凶狠掐上我的脖子，语气狠戾：

「臭婊子，给你脸了！」

「既然凑不到钱，就抓紧给老子赚钱，老子这儿可不养闲人！」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曾经在新闻看到过的画面。

赚钱？

不就是诈骗和卖淫！

「不，我不要！」

磊哥狞笑，冲另外几人招手。

下一秒，强烈电流顺着我的腿根涌遍全身，肌肉包裹着每一根骨头发出刺裂的疼痛。

磊哥阴沉的声音伴着我的惨烈叫声传来，

「在我这说不，找死！」

浑身犹如万针齐扎的感觉很快让我意识模糊，我只觉得脸上一片湿黏，却分不清是泪是汗。

令人作呕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想死就乖乖听话。」

我胡乱点了点头，虚弱应声，

「磊哥，我听话，我一定听话…」

我不能死在这里。

我要活着回去，亲口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3

「晴姐！」

门外突然响起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从记忆中抽离，沉下声问，

「怎么了？」

「磊哥回来啦。」

「好，我这就过去。」

我应声，来到镜子前整理。

当看到镜中画着浓妆，穿着性感的自己时，一时有些恍惚。

不过才半年，我在这里已经彻底换了层皮。

陌生的，连自己都快认不出。

我拉了拉几乎开至胸口的衣领，无意间触到凸起不平的疤痕，心中立刻泛起波荡。

当初，我凭借会说当地话的优势被磊哥送一个将军。

后来他因此得到了最大势力的庇护。

但那将军是个虐狂，我被他折磨得几近丧命。

许是觉得我还有些利用价值，磊哥留了我条命。

而我明白唯一能让自己留下一点清白的方式，就是卖自己。

后来身体养好，我想尽一切办法谄媚磊哥。

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曾经我以为丢掉一切，也不能丢掉尊严。

可在这里我才明白，尊严毫无用处。

只有活着最重要。

因为活着，才有机会！

收整思绪，我出了屋子。

刚走到接待室门口，我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凄惨叫声。

我隐忍下愤怒与痛心，推开了屋门。

即便早有准备，但屋内景象还是让我倒吸了口凉气。

几个他们口中的「母猪崽」，被摁在宽阔的会议桌上。

男人们轮番从她们身边经过，鲜血混着液体顺着女人们的腿滑落在白净的瓷砖上。

尖叫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场面触目惊心。

磊哥扣着腰带，呲着黄牙向我走来。

黑黄的大手一把拍在我臀后，肉脸挤出笑容，

「怎么这么久才来，这些烂货跟你简直没法比！」

说着，手就不老实起来，

「你真是想死老子了！」

我立刻抓住他欲要在向下的手，红唇勾笑，

「急什么磊哥，正事要紧，晚上我再好好陪你！」

说话间，我已经从他怀里退出，目光转向还在痛苦中的女人们。

她们的叫声越来越小，此刻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

眼见其中有人拿着粗壮的木棒向女人逼近，我眼疾手快的拦下。

「弄坏了你替她去卖啊！」

男人一怔，悻悻道：

「磊哥说不听话的就得教训。」

我迅速敛去眸底的颤动，转头看去，再度勾笑，

「磊哥，不是说过把她们交给我吗？你这都弄坏了，以后还怎么赚钱？」

「是啊，所以我不才让人叫你过来吗！」

磊哥笑着答应，转脸让打手们放过了她们。

我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

磊哥之所以给我权利，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我可以让这些抗拒的女人们，

不费任何力气的乖乖听话。

但他不知道，我向她们承诺，一定会带她们逃离魔窟。

而如今，再见到沈辉的那刻，我知道机会终于来了。

4

我挽上磊哥手臂，凑近他耳边，

「磊哥，今天来了条大鱼。」

听到我的话，磊哥眼珠立刻亮了。

「有多大？」

我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一百万？」

「至少一千万！」

话音落下，磊哥顿时兴奋起来。

「快带我去看看！」

出了接待室，我们直奔禁闭室。

磊哥一脚踹开大门，惊得躲在角落的沈辉像受了惊的羔羊。

在看到我们的瞬间，他身体抖得如筛糠。

跪地结结巴巴求饶。

「⼤…大哥，我给你们钱，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磊哥哼笑，大步走上前，一把薅住他的头发，问：

「那你觉得给多少才能放了你？」

沈辉眼珠乱转，游离间竟看向我。

看来是还没死心。

好啊，那我就帮帮他。

我轻轻张嘴用口型说了个「1」，磊哥没看到。

然而，不等他回答。

磊哥察觉到他的目光，顿时恼了，伸着手指头直接戳向他双目。

「看你妈看，再看眼珠子给你抠出来！」

沈辉顿时捂着眼哀嚎起来，磊哥转头扫了我一眼，不满道，

「下次别他妈穿这么少！」

我扯了扯嘴角，点头。

呵，你不是喜欢的吗！

他把余下的火气全都撒在了沈辉头上，下一秒，直接抬脚踩在他脸上，狠狠搓捻。

「他妈的，哑巴了！」

我看着沈辉被踩的扭曲的脸，轻轻将卷发别到了耳后，心中无半点波澜。

比起他之后要承受的，这才哪到哪。

终于，他艰难从嘴里吐出了一个数字。

「⼗…十万。」

我勾唇冷笑。

真他妈是个蠢货！

无疑，他的回答迎来了磊哥的暴怒。

对着他胸口就是两脚，我见沈辉的脸色发紫，真怕他把人给我搞死了。那我还怎么走！

我立刻上前拦下。

「磊哥，你要是现在把人弄死，那咱们可连十万都没了！」

趁着安抚磊哥的间隙，我扫了眼沈辉。

还好，没死，还能喘气。

平定下磊哥，我转身走过去，用脚踢了踢他。

沈辉缓过劲，一把抱住我小腿，满脸痛苦的望着我。

嘴巴张张合合，虽然听不清，但我看懂了。

他说：

「姐……救救我。」

看着他此刻的模样，我是如此熟悉。

曾几何时，我也曾这样求他。

可他又是怎么对我的呢？

起初，我还尚存一丝期翼沈辉会在拿到房子后筹钱救我。

但后来重新拿到手机，看到他发来的消息，我彻底死心了。

他说：

「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姐，那地方就是吸钱的无底洞，不是我不想救是我真救不了，你自求多福吧！」

如今身份对调。

我也只能对他说一句。

「自求多福吧。」

我冷下目光，嫌弃的将他一脚踢开，抽出一根烟点燃，顺便从兜里拿出部手机扔在了他身上。

「给你家里打电话！」

我喷出一口烟雾，没耐心的催促。

沈辉还是那副痛苦的表情，攥着手机犹犹豫豫。

下一秒，我拿着未燃尽的烟头上前，直逼他瞳孔。

他吓得立刻妥协。

「我打！我现在就打！」

视频很快被接通，隔着屏幕，我看到了两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不等沈辉开口，我拽住他的头发，凑到镜头前，对着里面打了招呼。

「二老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