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弟弟一起去旅游,却在入住民宿的第一晚就疑似遇鬼。
怪声、死老鼠、红衣女鬼……
一桩桩一件件怪事层出不穷。
主动追查亦或被动入局,我只想知道这民宿究竟有什么秘密。
1.
时至凌晨。
我们走出烧烤店,带着一身油烟气转入古镇长街。
两侧的商铺都落了锁。
青石板上哒哒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分外明晰。
盛夏夜的风,凉中还带着几分沉闷。
前方的路灯忽然闪了起来,明明暗暗,晃得人眼晕。
我脚步一顿,耳边隐约听见一声怪响。
「怎么了?」
跟在一旁的弟弟也停下脚步,拍拍我的肩。
我伸手扯下他的耳机。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啪的一下,好像还有碰撞声。」
他摇摇头,扶了扶眼镜,打量了一圈。
「没有啊,姐,你是不是恐怖片看多了?」
说话间,又是一声响起。
声音很低,像是呜咽,持续了十几秒。
最近入了三伏,夜晚也有二十七八度,我却无端打了个寒颤。
下意识拉紧他的手臂,我瞪圆了眼。
「就是这个,你没听见吗?」
见我不像开玩笑,他挠挠耳朵,侧头屏气细听。
呜咽声若隐若现,还夹杂着奇怪的摩擦声,像是什么东西在爬行。
声音不断刺激着我的耳膜,我汗毛乍立,浑身有种过了电的感觉。
我咽了口口水,警惕地环顾四周。
弟弟也终于听见了动静,大跨步挡在我身前。
他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八,人高马大的让人很有安全感。
「前面就是民宿了,你跟紧我。」
我忙不迭地点点头。
刚走出两步,路灯「滋——」的一声彻底不亮了,街道上一片漆黑,月亮都被云层遮住了。
我们双双僵住了身体,大气都不敢喘。
黑暗让听觉更敏锐了,女声的呜咽好像越来越近。
我们打开手机的手电,头也不回地一路狂奔。
民宿的招牌上挂着一圈漂亮的彩灯,我下午来时还嫌弃它花里胡哨,现在只觉得看到了救星。
「咕噜噜——」
一个易拉罐从小巷里滚落到我脚边,吓得我直直蹦起来。
2.
呜呜的哭声传出,像是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小巷里幽幽冒着蓝光。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我和弟弟对视一眼。
他捡起易拉罐扔了回去,我在拨号键盘上输入110随时准备拨出。
几秒后,一张披头散发的人脸从墙后探出。
女孩看上去和我们差不多大,面色潮红,眼圈红肿,手上还捏着一罐啤酒。
「是你一直在哭?」
我看着她丧气的样子,忍不住出声询问。
可能是喝多了,她反应慢半拍的点点头。
「对,对不起啊。」
看来一路的呜咽声就是她,还好不是鬼。
我冲她笑笑,连连摆手表示没事。
她却一抹脸,又嚎了起来。
「呜呜呜,ⅩⅩⅩ,陌生人都比你好,我瞎了眼才喜欢你……」
我弟伸手扯扯我,有些尴尬。
「她这是失恋了吗?」
不,是追星塌房了。
她说的是个小爱豆,今天因为嫖娼被官方通报了,还闹上了热搜。
现在的明星真是良莠不齐。
我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个伤心的粉丝。
短短几分钟,她又干了一罐啤酒,似乎醉得深了,迷蒙地看着我们。
我转身进了民宿,前台的接待姐姐正支着下巴看电影。
这是徐丽,是个很健谈的姐姐,我们上午的入住就是她负责的。
我把情况和她一说,她连忙招呼人去解决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在民宿餐厅又碰见了徐丽。
「小丽姐,昨晚那姑娘怎么样了?」
我一边慢条斯理地抹果酱,一边好奇的打听。
「那丫头家是街上开饭店的,已经回家了,她爸妈还说让我谢谢你们。」
「谢倒不用了,就是昨晚吓了一跳,我还以为古镇闹鬼呢!」
我随口打趣了一句,对面却突然没了声音。
小丽姐抿了抿唇,手指不断绕着头发,脸色也不大好看。
捧着海碗狂炫的弟弟也意识到了不对。
他把放在桌边的眼镜重新戴上,和我两双眼睛齐齐望向小丽姐。
「难道这里真闹鬼?」
3.
小丽姐和我们对峙了一会儿,在我们求知欲满满的眼神中退败。
她拉开椅子坐下,压低了声音。
「也不算吧,就是古镇东边,总有奇怪的声音,早晚都有。」
我弟喝了一口面汤,眯起眼思索。
「我记得东边是古镇老居民的房子吧,有人生活的地方,有动静也正常。」
小丽姐挑起眉毛,有些惊讶。
「你们不是游客吗,这也知道?」
我弟从小就对地理感兴趣,旅游时最爱研究地图,老早就在网上把古镇周边摸透了。
我颇有些自豪。
「他就爱研究这些,大学还是地质专业的呢。」
她绕头发的动作一顿,盯着我弟追问。
「地质,是研究土地吗?」
我看着她手上硬生生扯下的一根长发,为她的头皮感到一痛,她自己却毫无察觉。
我弟正打算回话,门口又闹嚷起来。
「老板娘,今天有什么吃的啊?」
窗边晒太阳的位置上站起来一个短发高个的女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直直朝人群走去。
「这就是民宿的老板娘?」
看起来好年轻啊。
听见我的话,小丽姐眨眨眼。
「我们老板是女强人,她最讨厌别人叫她老板娘了。」
诶?为什么?
大概是我眼中的疑惑太明显,小丽姐噗嗤一声笑出来。
「因为叫老板娘好像还有个老板似的,这是她的店,她就是唯一的老板。」
霸气!
我默默在心底给老板点了个赞,又把话题转回了闹鬼上。
小丽姐却突然卖了个关子。
「其实不止是怪声,东边还常有水渍和——」
她突然收声,麻利的抄起碗筷一叠,收拾起了桌面。
这波操作吊得我们不上不下。
我们在餐厅门口徘徊半天,见她出来赶紧围上去。
「小丽姐,还有什么?」
她露出个迟疑的表情,吞吞吐吐。
「还有血迹,不过只是传言,你们就当听了个故事,千万别当真。」
血迹?
不会是吸引客人的说辞吧?
我们俩面上连连点头,送走了小丽姐,各自回屋休息。
4.
五分钟后,我们俩在门口撞个正着。
「孙不言小朋友,你不是说休息吗?」
他先声夺人。
我不客气地叉腰瞪他。
「你不也没休息嘛,叫谁小朋友呢?我比你大半个小时!」
我们互瞪几秒,又同时笑了出来,直朝东边走去。
穿过热闹的主街,越往东走,就越僻静。
商铺荒废已久,倒是街边有几个卖蔬菜瓜果的小摊。
大爷大妈们在墙根底下乘凉闲话,几乎没有年轻人的踪影。
蜿蜒的小河环绕着民房,我们小心翼翼地避开青苔,走过石桥。
民房寂静的出奇。
门上落了一层灰,结着大片的蜘蛛网。
我有些失望,这里怎么看都是荒废了的空房子,啥也没有。
正打算打道回府时,我弟忽然发现了什么。
「那是什么?」
前方路中间有个像石块一样的东西。
我哒哒哒跑过去,吓得嗷一嗓子叫出来。
地上是一只老鼠,头被咬断耷拉着,尾巴舒展摊开。
老鼠灰黑色的毛上还有深褐色的血迹,斑斑点点,也蹭在了地面上。
我从小到大,从来没面对面见过老鼠,看见这一幕,一连退了好几步。
我别过头去,从脚后跟冒上的凉意涌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