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云小心翼翼地在赵怀川身边坐下，嘴里还在念叨着：「怀川，娘娘脸色看起来好恐怖啊，要不我还是走吧。」

赵怀川脸色已是十分不快，提高了声音：「皇后，还要朕来请你吗？」

我看着自觉坐在主位上的许云云，嘲讽道：「皇后不是已经坐在陛下身边了吗？」

赵怀川更生气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姜如月，今日云儿生辰，你就不能宽容些？」

我不卑不亢反问：「本宫还不够宽容吗？」

赵怀川一愣，不知道想到些什么，沉默片刻后又说：「是朕委屈了你，你不要迁怒他人。」

我攥紧藏在袖袍里的手，指甲用力扎进掌心，钝痛蔓延至心底。

眼见我与赵怀川之间氛围有所缓和，许云云连忙开口：「这还是我长这么大以来过得最好的一次生日，从前根本没有人在乎我的生日，在乎我的愿望。」

赵怀川眼神有些触动：「云儿可有什么愿望？」

没有人能拒绝成为「唯一」和「第一」的机会，帝王也不例外。

许云云一愣，眼眶泛红：「真的可以吗？」

赵怀川怜爱至极，抓过许云云的手放在掌心：「朕可是一国之主，一个愿望而已，有何不可？」

许云云扭头看我，眼中的泪光掩盖了深深的恶意：「听闻皇后娘娘会跳失传已久的鼓上舞，我可有幸一睹舞姿？」

赵怀川皱眉，用饱含探究的目光看向许云云。

鼓上舞是我仍在闺中就会跳的舞，但今夕不同往日，我早就不是寄人篱下、供人取乐的将军府庶女。

身为皇后，我已经很久没有放下身段取悦他人了。

许云云这个愿望......

「云妃是有意羞辱本宫吗？」

8.

我淡然反问，并未露出屈辱神色。

许云云吓得脸色惨白，赶忙跪下：「娘娘，我曾经是舞姬，只是仰慕你跳鼓上舞的身姿，并没有别的意思，请不要治我的罪。」

赵怀川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伸手把人从地上拽起：「朕在此处，谁敢治你的罪？」

许云云得了台阶立马就下来，很快又依偎在赵怀川怀中：「我知道这个愿望对皇后来说确实很为难，那就算了吧，反正我的愿望从来没有实现过。」

她的声音只带了几分颤意，就惹得赵怀川心疼不已。

「朕也许久未见皇后起舞了，今日就沾沾云儿的光。」

我与赵怀川对视，没有看见他眼中有丝毫愧疚和心虚。

心一寸寸冰冷下来。

静默在一旁的素容跪在我和赵怀川中间，为我求情：「皇上，娘娘跳不了舞啊！」

赵怀川耐心耗尽，厉声道：「人人都跳得，皇后也不过是后宫妃嫔之一，有何跳不得？」

素容没想到赵怀川会拿我和其他妃嫔相比，一时无言以对。

我也没想到自己纵然贵为皇后，在赵怀川心里竟与其他妃嫔无异。

再怎么说，我也曾在赵怀川微末时与他患难与共。

难道时间久远到赵怀川完全不记得了吗？

我不知道。

但赵怀川说的没错，即便我是皇后，那也是他的皇后，不过是他后宫佳丽三千里位分最高的一个罢了。

我没有理由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我吩咐素容：「把本宫的鼓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