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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纹绣

2024-05-23 11:41:287594

牡丹纹绣

我闵白衣,跟了霍寒柏五年。

五年陪伴,一千多个夜晚抵死缠绵。

比不过霍绵绵的一句“寒柏哥哥,我害怕”。

为了救霍绵绵,霍寒柏把我留给了他的死对头厉琛。

后来,霍寒柏跪在我面前求我。

我却嫌他弄脏了我的新裙子。

1.

厉琛和霍寒柏。

圈子里最不对付的两个人,在深蓝会所的顶级包厢里剑拔弩张。

只为那个叫霍绵绵的女孩儿。

“闵白衣归你,我要带绵绵走。”

霍寒柏抓着我的胳膊,毫不犹豫把我推给对面的厉琛。

“白衣,你留下,陪厉总一晚。”

我看着厉琛眸中闪过的兴味,兴奋到声音发颤。

“霍总,确定?”

霍寒柏脱下外套,裹住哭得梨花带雨的霍绵绵。

“闵白衣,不要在这种时候挑战我的耐心!”

说完,看也不看我一眼,搂着霍绵绵就往外走。

我惨然一笑。

“霍寒柏,希望你不要后悔。”

我确信霍寒柏听见了。

但他的脚步并没有停顿。

瞧,男人无情的时候,真的是刀枪不入呢。

包厢里静了下来。

厉琛叼着根烟上下打量我。

“久闻闵小姐大名,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我知道厉琛是在笑话我。

圈子里都说霍寒柏待我不同。

能跟在他身边三年没被换掉,是最有希望成为霍太太的人。

可他们根本不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霍寒柏的折磨。

霍绵绵的针对。

我忍气吞声,一一咽下。

直到今日,霍寒柏为了霍绵绵头也不回的将我抛下。

根本不在乎,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也是,只要是霍绵绵想的,我都得让给她。

以前是高定、珠宝,是霍寒柏的宠爱。

这一次,霍寒柏要我让的,是我这条命。

可我现在还不想死。

更不可能替霍绵绵死。

2.

我凄然惨笑,放软声音求一条生路。

“厉少见笑了,还请厉少高抬贵手。”

厉琛丝毫不为所动。

碾灭烟蒂,勾出一个血腥残忍的笑。

“好说。霍家那妞给脸不要脸,勾搭我兄弟又不给上,还打破了我兄弟的头。既然霍少用你换了她,你就替她伺候我兄弟吧。”

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霍绵绵还是这么能作,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呢。

再睁眼时,我努力笑的风轻云淡,说出的话,却让厉琛变了脸色。

“厉少抬举,我本不该推辞。可厉少也知道,我跟了霍少这些年,再陪您的兄弟就不合适了。不如按厉少的规矩,手还是腿,随您选一个如何?”

“你确定?闵小姐,不怕告诉你,我这里规矩可不是什么小情趣,那是会死人的!”

“我自然是知道的。”

我笑了笑,缓缓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白丝衬衫。

真庆幸今天穿的是裤装,就算血肉模糊也不至于太过狼狈。

“还请厉少给我几分体面,别做的太难看了。如果没死,我还得见人呢。”

“呵!好胆识!”

厉琛冷笑抬手。

立刻有人用银盘送上一根漆黑的长鞭。

“闵小姐的确不同凡响。小爷今儿也给你个面子,如果你能挨我十鞭,这账就算了了。”

我怔了怔,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

可眼前只有这条活路,容不得我多想。

转身走向包厢正中的那根钢管,双手牢牢握紧。

“厉少,您请。”

鞭声呼啸而来,只一下,我就觉得自己被打成了两半!

我死死咬住嘴唇,默默数了个“一”。

十鞭而已,我受得住!也必须受住!

厉琛打的很快,鞭鞭不停。

我知道是他手下留情了。

如果他有意拖长时间,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声不吭的扛下这十鞭。

可即便如此,我也满口血腥,眼前阵阵发黑。

3.

十鞭打完,包厢里鸦雀无声。

厉琛却像是比刚才更烦躁了。

“操!”

他扔下鞭子骂了句粗,又冲门口的侍者发火。

“都瞎吗?还不去叫医生?!”

我强撑着站直,努力忽略掉眼前阵阵发黑。

松开用力到僵硬的手指,抹去唇角血渍。

“谢谢厉少高抬贵手,医生就不必了,请允许我就此告辞。”

外套挨上后背的时候,我感觉好像披上了一张烫红的铁板。

指甲抠进肉里,我才忍着没叫出声。

一步步走出深蓝会所,这次没人拦我。

站在会所门前,我如死而复生。

太疼了!

我点了支烟,一口吸去半支。

我看着指间腥红的烟火发誓——

今天的账,以前的账,我闵白衣一笔不落,都要讨回来!

掐掉烟,我慢慢往停车场走去,几百步的距离象隔着一条银河。

再被车灯一晃,我连怎么晕倒都不知道。

恍惚间看到一辆加长宾利,车牌是五个7。

那是霍寒柏的小叔,霍家掌权人霍止观的车。

司机和管家下来察看情况。

我咬牙强撑,知情识趣。

不纠缠,不哭诉,赔礼道歉,全是我的不对。

因为,那不是我能招惹和得罪的人。

今晚发生在深海的事,只要他想知道,事无巨细都会报到他的面前。

只希望他能看在我替霍绵绵挨了十鞭的份上,高抬贵手。

出乎意料的是,霍止观的管家十分客气。

坚持陪我去了医院,处理完我背上的鞭伤才离开。

我暗暗松了口气,可我还不能就此躺下。

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4.

天一亮,我就离开医院回公寓等霍寒柏。

霍寒柏到的时候已是中午。

一脸疲惫,应该一夜没睡。

也是,就算把我抵了出去,霍绵绵闹的这一场,他也不好收拾。

霍寒柏见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脸上的烦躁压都压不住了。

“又闹什么?我很累!”

“又?”

我笑了笑,甩掉披肩,露出鞭痕交错的后背。

“霍少先看清楚了再说,是我在闹吗?”

“厉琛他怎么敢?!”

霍寒柏暴怒。

想上前,又被我眼里的冷厉止住。

“呵!”我冷笑出声,“你不如去问问霍绵绵怎么敢的!”

我重新裹上披巾,头上已疼出细细的冷汗。

“霍绵绵故意跑到厉琛的地盘上去招惹他的兄弟,你不会不知道要承担什么后果吧?如果我不挨这十鞭,昨天晚上我就被厉琛的人操烂了,你满意了吗?!”

霍寒柏被我的话刺到了,神情阴郁扭曲。

可在听到我并没有被玷污后,松的那口气简直不要太明显。

“白衣,我送你去医院,我没想到厉琛他真的敢……”

“没想到?不,你都想到了!你心知肚明把我留在那里会发生什么,但你还是把我留下了。霍寒柏,霍绵绵是人,我就不是吗?还是在你眼里,我只是一条任你招来喝去的狗?”

“闭嘴!”

霍寒柏无能狂怒,踢翻了茶几。

“我已经要把她送走了,你还想怎样?”

“我能怎样?我倒想问问,霍寒柏,让我赔上孩子,赔上自己,你是想怎样?”

我站起身,重新裹上披肩。

“我等你到现在,就是为了说一句话——我无名无份让你上了五年,还有替霍绵绵挨的这顿鞭子,我都会讨回来的。”

“你要走?我不同意!”

“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了,我是告知,不是请示!”

“我不会让你走的。”

霍寒柏拽住我的胳膊,挣扎中,伤口迸裂,浅灰色的披肩上渗出嫣红的血迹。

“闵折衣,离开我,你还能去哪儿?”

“霍寒柏,我替霍绵绵挨的这顿鞭子,难道还换不来我的自由吗?非得我死在你面前吗?”

霍寒柏眼神闪过一丝惊愕,缓缓放开了我的手。

我趁机转身离开,走的毫无留恋。

大姐和哥哥早被我送出国,我已没有被霍寒柏拿捏的软肋。

这顿鞭子,是个意外。

也是我与霍寒柏彻底决裂的最好借口。

5.

我是个孤儿。

自小被父母抛弃,在田奶奶的孤儿院长大。

那个孤儿院很小,除了我,还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姐姐。

后来,田奶奶又带回来了一个小妹妹。

我们本来过着贫穷却幸福的日子。

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没有钱买冬衣,没有钱交学费。

可田奶奶走了。

我们几个孩子没了着落。

其实大姐和哥哥,还有二姐都已经十五六了,他们可以离开,自寻出路的。

但他们没走。

大姐和哥哥退学去打工了。

供我们三个小的继续上学了。

我们三个发誓,一定好好学习,等我们考上大学,就自己打工挣学费,让大姐和哥哥也回来上学。

可美好总如烟花短暂。

先是上高中的三姐跟人跑了。

她说她找到了真正爱她的人,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哥哥为了找回三姐,又被人打断了腿。

好好一个家,七零八落。

最坚强的人是大姐。

她拦下想要退学的我,一力承担起所有开销。

她说:“小白衣,我们这样的人,能改变命运的唯一办法就是读书。大姐没天份,你三姐又是个脑子不清醒的。小妹还小,只能靠你了。只要你走出去,还能回头拉我们一把。如果你也陷进来,我们就都没指望了。”

我向大姐发誓,一定会考上大学,带大家一起过好日子。

可我的誓言,只实现了一半。

我苦读三年,的确考上了最好的大学。

大姐却在这个时候累病了。

哥哥知道后情绪崩溃,几次试图自杀。

没办法,我只能把他们都托付给小妹,我自己出去上课打工。

对,我还在上课。

我答应过大姐的,我不能辜负她。

可如果人生能够重来。

我宁愿放弃学业跪街乞讨,也不会离开他们一步。

6.

五年前,我大二。

那一年,是我们兄妹几个过的最黑暗的一年。

大姐躺在医院里透析,没有钱做更好的治疗,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为了来钱快,我直接跳过各类兼职,在一家叫“暗夜”的会所当了侍应生。

运气好的时候,我一晚上的小费,就够大姐一个月的住院的费用了。

可要再多的,就不只是做侍应生了。

我那时,还迈不过那道坎。

直到小妹出事。

为了照顾大姐和哥哥,她的学上的断断续续。

成绩自然一落千丈。

贫穷,学习差。

小妹成了被霸凌的对象,被孤立,被打骂。

小妹没告诉我们。

她太懂事了,不想再给我们增加任何负担。

何况,她并不怯懦。

别人打她时,她会勇敢还手。

可霸凌她的那些人,不可能容忍低位者的反抗。

他们要彻底毁掉这朵傲霜绽放的小花。

小妹走的很平静,没让我们看出半点异样。

我接到警察电话时,还以为他们找错了人。

可奇迹没有发生。

停尸床上躺着的,就是小妹瘦小的、布满伤痕的身体。

警察告诉我,小妹是跳江死的,死前应该受到多人侵害。

我看了监控。

小妹跳的毫不犹豫。

似乎对这个世界,没有丝毫的留恋。

我恨她狠心。

可在看了她的日记后,我才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又对她的哥哥和姐姐们抱有怎样深沉的爱意。

7.

小妹的日记很长。

她从小就有写日记的习惯。

所以,日记里清楚的记录了那些霸凌者的恶行和名字。

但她不让我们为她报仇。

她在日记的最后写道:

【哥哥姐姐,不要为我难过,我的离开其实是解脱。】

【我把更难的生存留给了你们,你们比我坚强,一定要好好活着。我只是有点累了,就让我偷个懒休息一下吧。】

【之所以选择这种方式离开,是想把自己洗干净一点,去见田奶奶的时候,就不会被她嫌弃啦!】

【不用为我报仇。有些人,我们终其一生,也无奈他何,不要去做无谓的牺牲。好好活着,连我的那份一起。】

……

从把小妹葬到田奶奶身边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彻底没了底线。

每天一睁眼,就只想两件事——挣钱和报仇。

经理知道我愿意下海后,高兴的恨不得把我供起来。

“白衣,就你这长相,不下海简直是暴殄天物!我告诉你,只有放下自尊,人才能无敌。做到心黑皮厚,再加上你这张脸,就没有你办不成的事。”

我笑的娇艳又疯狂。

“那就托您吉言了,一定要介绍最好的给我。”

经理说话算数,当晚就把我带到了霍寒柏面前。

彼时,我还不认识霍寒柏。

可当我看到他身边的霍绵绵时,我眼里妩媚变成了憎恨。

这就叫冤家路窄吧?

霍寒柏和霍绵绵看我的眼神都很热烈。

一个满含情欲。

一个是赤裸裸的嫉妒。

我瞬间就想到了报复霍绵绵的办法——

把霍寒柏搞到手。

8.

我以为,以我的脸和手段,搞霍寒柏不会很难。

他虽然身处高位,但到底年轻,应该喜欢自立干净的女孩。

所以,我投其所好,给自己立了个坚强自立小白花的人设。

霍寒柏果然喜欢。

第一次陪完酒,就提出要送我回家。

我拒绝了。

“谢谢霍少,我只陪酒。如果霍少有别的需要,请找别人。”

霍寒柏还没说话,一旁的霍绵绵先嘲讽上了。

“又当又立,装什么清高。”

我直接怼了回去。

“是,自然比不得霍小姐高贵。早就听说霍少与霍小姐形影不离,没想到都屈尊跟到夜店来了,看来两位感情着实深厚。”

霍寒柏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就因为我冒犯了霍绵绵。

他上前一步,将想要动手的霍绵绵拦在身后。

“闵小姐,请你慎言,绵绵不是你能置喙的。”

“呵!”

我轻嗤一声,笑得清冷又脆弱。

“只许州官放火吗?原来霍少也不过如此。”

说完扭头便走,一个眼神也不多留。

经理担心我得罪了霍寒柏,丢了这个摇钱树。

我却不在乎。

偌大的京市,富豪多的是。

没有霍寒柏,还有张寒柏李寒柏。

之所以选他,不过是想近水楼台。

可看他如此维护霍绵绵,我已断了这个念头——

一丘之貉罢了。

9.

没想到第二天晚上,霍寒柏又点了我。

我正陪着一位姓陈的小开,便直接推了。

谁知那位陈小开直言不敢,说不敢得罪霍少,让我赶紧去赔霍寒柏,还提前给了我丰厚的小费。

这太让我意外了。

霍寒柏的权势超出了我的预期。

以他对霍绵绵的维护程度,我的仇还怎么报?谁还敢和他作对?

霍寒柏是一个人来的。

中规中矩陪着喝了几杯酒后,霍寒柏将一个狭长的盒子推到我的面前。

“闵小姐,昨晚绵绵多有得罪,这是我替她给你的赔礼,请笑纳。”

我动也没动。

“霍少,昨晚那位,真是您的妹妹?与我想象中的霍家大小姐可不太一样。”

话说的并不委婉,就是明着告诉霍寒柏,我看不上霍绵绵那副做派。

不为别的,我就是想试试霍绵绵在霍寒柏心里的分量。

“绵绵的父亲在车祸时为了保护我,受了重伤不治而亡。我向他父亲承诺过,会照顾绵绵一辈子。”

原来如此。

我就说霍绵绵有什么依仗能如此张狂呢。

既然这样,霍寒柏这条捷径肯定是走不了了。

我也没必要继续虚与委蛇。

“霍少言重了。既然是霍少恩人的女儿,我自然不敢冒犯。但也请霍少放过我,我这种小人物可经不起霍小姐的搓磨。”

霍寒柏承诺的很好,说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可第二天我就被霍绵绵堵了。

并不意外。

我也想试试,我在霍寒柏眼里,又有多少分量。

10.

被霍绵绵和她的闺蜜们拽进包厢时,我给门口服务生使了眼色。

即便如此,霍寒柏到的时候,我也已经头破血流,满身是伤。

霍寒柏的确发了很大的火。

但他发火的对象,是跟着霍绵绵的那些人。

疾言厉色的训斥和警告,没有一句落在霍绵绵身上。

从头到尾,霍绵绵都置身事外,悠闲的喝着酒,看着热闹。

不用承担任何责任,更不可能给我赔礼道歉。

我垂下眼眸,心里一片寒凉。

霍寒柏把我送到医院,陪我处理好伤口。

我始终沉默,一言不发。

霍寒柏让我住院观察一晚。

我看着他,冷漠又失望。

“如果不麻烦的话,请霍少送我去京大。我明天还要上课,没有时间和金钱花在住院观察上。”

霍寒柏显然很意外。

他没想到我会是京大的学生。

“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总算有了几分走心的意思。

到了京大门口,霍寒柏递给我一张卡。

“密码六个0,算你的医药费吧,如果不够,再给我打电话。”

“钱我收了,这是我应得的,电话就不必了,我信不过霍少。”

我话说的绝决,走的也干脆。

霍寒柏指望不上了,他只会是霍绵绵的帮凶。

霍寒柏算得上大方,卡里有五十万。

我全拿去交了大姐的医药费,给她换了间好一点的单人病房。

又给哥哥买了台电脑。

我告诉他:“哥哥,与其自怨自艾,不如学点本事,帮我给小妹报仇。”

哥哥对着那台电脑坐了很久,告诉我他知道了。

知道不知道都没关系。

我只是想给他找点事做,免得他胡思乱想。

我以为,我和霍寒柏的纠葛到此为止了。

可没过两天,网上就爆出【京大高材生不知廉耻,为傍大款不惜亲身下海】的贴子。

虽没指名道姓,可一点码都没打的照片铺天盖地。

只要是见过我的人,不可能认不出来。

我很快被学校叫去谈话。

话说的很体面,但意思也很明确——

主动退学,不要给学校抹黑。

我的情况学校是知道的。

包括我先前在暗夜做服务生的事。

看在我成绩优异的面子上,学校一直睁只眼闭只眼,没干涉过。

可现在学校没采取任何公关措施,就果断要求我退学。

除了迫于舆论,我不信没有其它方面的原因。

那个霍绵绵,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呢。

11.

办完退学手续,我去医院看了大姐。

大姐问我怎么没上课。

我说太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

大姐假装信了。

说她这段时间已经好多了,等她病好了,就专业陪读,天天给我做好吃的。

我也笑着应了,让她安心养病,我会处理好一切。

我们撒着彼此都能看穿的谎,假装岁月静好。

从医院出来后,我用身上所有的钱包了个大红包塞给经理。

请她帮我一件事。

给我介绍个能动得了霍寒柏的人。

不论年龄身份。

经理通透的很,自然知道我的心思。

可犹豫再三,她还是收下了红包。

“能动霍寒柏的人不会来咱们这儿,但我认识一位与霍寒柏旗鼓相当的,今天我约下试试。”

经理说的是厉家小少爷厉琛。

不同于霍寒柏,厉琛行伍出身,性格暴戾。

据说与霍寒柏极不对付。

经理提醒:“你可想清楚了,你要是去巴结厉少,他会不会护着你不好说,但从此以后你可就站在霍少的对立面了。”

我自然想清楚了。

不管有没有厉琛这个人,我将来都会站在霍寒柏的对立面。

除非他能和霍绵绵一刀两断,让她付出该付的代价。

可人生就是这么无常。

经理还没约到厉琛,霍寒柏又找上我。

“绵绵这次过分了,我替她向闵小姐道歉。”

“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道歉?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呢!”

知道霍寒柏是什么货色后,我在他面前装都懒得装了。

霍寒柏对我的冷嘲热讽并不在意。

也没再装出初见时那副目下无尘的矜贵姿态,直接亮出了他的底牌。

“闵小姐,绵绵是被我宠坏了。你要不想被她欺负,不如跟我,我也宠你,如何?”

我怒极反笑。

“宠我?霍少给我的宠,和你给霍绵绵的一样吗?如果我想杀她,霍少会给我递刀吗?”

霍寒柏笑了。

“我以为,闵小姐经过这次的事,该有些自知之明了。”

12.

霍寒柏的话就像一道晴天霹雳。

在这之前,我以为他只是纵容霍绵绵,让她嚣张到无法无天。

现在想来,霍绵绵的背后,怎么可能没有霍寒柏的手笔?

如果没有他的推波助澜,仅凭霍绵绵,网上是掀不起这般风浪的。

还有当初小妹的事,霍寒柏是不是也参与其中?

就算不是他动的手,至少也是替霍绵绵消除首尾的人。

否则,不可能我们兄妹和警察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

没想到眼前俊美矜贵的贵公子,皮下竟是只草菅人命的魔鬼。

“多谢霍少的美意,恐怕我命薄身贱,生受不起!”

“闵白衣,我今天能来对你说这些话,你不会以为我只是来征询你的意见吧?”

霍寒柏优雅起身,走到我面前,捏着我的下巴细细打量。

“若不是我对你这张脸还有点兴趣,你和你躺在医院里的姐姐,还有那个残废的哥哥,早就该滚出京市了。我耐心有限,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再说话。”

什么叫毛骨悚然心胆俱裂?

现在就是了。

我以为曾经的打击和磨难,足已让我看透人心叵测。

可相比于此时此刻,那些又算得了什么?

也许是万念俱灰,我索性就不顾死活了。

“霍少既然查的这么清楚,就应该知道我还有一个枉死的妹妹。霍少招惹我,就不怕我杀了霍绵绵为妹妹报仇吗?”

霍寒柏笑了一声。

高高在上,睥睨众生。

“怕?闵白衣,你真是天真的可怜!只要有我在,就凭你,这辈子都动不了绵绵的一根头发!”

他暧昧的揉弄着我的嘴唇,继续道:“你与其想这些,不如想想该怎么讨好我,好让我放过你那可怜的哥哥和姐姐。”

我有的选吗?

没有。

就算现在能约到厉琛,我也没法保证他就能看上我。

更何况,就算他看上我,也未必肯为了我与霍家做对。

不过几个呼吸,我就想过了所有结果。

最后只能闭上眼睛,任凭霍寒柏将我带上车。

闵白衣死了。

就在今晚。

13.

不记得在哪本书上看过。

说生活就像被强奸,如果不能反抗,那就学着享受。

所以在霍寒柏吻上我的唇时,我没反抗,抬腿勾上了他的腰——

既然逃不过去,不如就试试原来的计划。

就算勾不来霍寒柏,也能恶心一把霍绵绵。

在这方面,我也许天赋异禀。

迈巴赫停在一幢别墅前时,霍寒柏已被我撩拨的欲火喷张。

还没下车就撕开了我的裙子。

我抬腿抵住他的胯,舔着被咬破的唇,笑的异常妖魅。

“霍少,我可是第一次,你的风度呢?”

霍寒柏还知道要脸。

磨磨后槽牙,把外套扔给我,先下了车。

我洗澡时,照了照镜子。

脖子往下,已青红一片。

我慢慢洗干净手,再擦干。

然后,咬咬牙,将两根手指狠狠插进了自己的身体。

疼!

是被生生撕裂的疼。

可我眼里没有泪。

只有血红的恨意。

如果可以,我宁肯让一条狗上我。

霍寒柏进来时,我还在洗手。

大腿根有一道鲜红蜿蜒的血迹。

霍寒柏瞬间变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