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蛊

2024-01-12 10:25:472976

1

我一个大律师居然中蛊了。

为了治蛊,我去了苗疆。

药?没有

人?有一个,但是个老祖宗。

谁知,

「哦?你明明昨晚喊我老祖宗的。」

他咬着我耳朵反驳说。

01

我叫时银,是这个城市顶级红圈律所的合伙人。

本来,我应该在竞选大客户部负责人。

但现在,我却在赶往苗疆的路上。

几个月前,我心口长出一个图腾纹身,莫名的心痛咳血。

这个纹身是活的,能长大,还变色。

「这蝴蝶是南苗的图形,你得去一趟」好友沈临建议我,去苗疆找解药。

「拿下伊尔集团这个项目,我就是大客户部的主理人。」

「没命,你还做什么主理人?」他说的对。

几经周折,终于到了贵州这个小镇。

一个身穿传统苗族服装的中年男子接我,他是沈临推荐的苗族朋友,扑噜。

穿过千户苗寨,左转十八弯,到了目的地。

看完纹身后,他面容纠结皱眉不语。

千里迢迢,我可不能白来。

我刚想问什么,熟悉的疼痛袭来,连呼吸一口都疼的厉害,眼睛一黑,人彻底晕厥了过去。

「醒了?你晕了三天」一个苗族白胡子大爷和扑噜站在床边。

族长大爷虽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双眼精光,不见一丝城里大爷的年迈。

「谢谢族长,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到底……」

原来这纹身不是普通的巫蛊,是三百年前血魂大阵的图腾,血蝶。

为什么在我身上,他也说不清。

「得看大祭司渺露能不能救你,但他神龙见首不见尾……你先养两天。」

说完拉着扑噜就朝外走,那两道身影总有一种心虚逃避的意味。

02

对!我现在身心两虚,再不养养真要命不久矣。

可不能这么没了,律所老板这个目标就快要够到了。

说到大祭司渺露,扑噜神色敬畏:

「银小哥,渺露大祭司是苗疆守护人,轻易见不到,寨里人都尊敬爱护他。」

「他住寨里?」

「没人知道他住哪嘞~寨民上山中毒晕厥,如果能碰上大祭司,就幸运嘞。」

找到大祭司,我就有救。

怎么找呢?上山!

穿过筒楼群来到扑噜嘴里常念叨的苗林。

林木葱葱郁郁有种静谧的古朴和阴森,寻常一人根本不敢进。

扑噜说过,苗林里的树植都有灵性,每到年中月圆之夜,寨里沐灵祈福,

大概就等同于我们的春节。

林子里白茫茫一片,一汪寒潭渗出阵阵寒雾。

刚想伸手,一道冰泉般的声音传来:「住手。」

一道雪白的身影闯入眼帘,没有语言能准确形容这个人。

我自负君子尔雅,在上海见惯欢场风情,也没见过这样的美人。

但美人是个男子,我一阵惋惜。

「如果你不想要这只手,尽管碰水。」银灰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我,隐隐有一丝责怪的意味。

「我是来找你的。」我肯定他是大祭司渺露。

「非我寨民,你为何寻我?」

「我身上长出了你族的血碟。」

他前行的背影顿了顿,我朝他扒开上衣,蝴蝶纹身已成了朱红色,占满整个上身。

渺露看到纹身的刹那眼瞳急速收缩,他忽而看向我,目光充满意外与复杂。

几乎同一时间,他的情绪又迅速消失,恢复成清冷的月神。

不叫我瞧见一丝一毫。

「你,跟我来」

03

三百年前苗族发生一场动乱,另一个巫蛊师和渺露师承同门,不满渺露获得大祭司传承,暗自愤恨想要毁了整支族人,被渺露镇压。

他临死前对全族下了恶诅咒:

「以自身灵魂生生世世不入轮回为代价诅咒全族性命早夭」。

从那开始,整个寨子人口凋零,小儿只剩下成年人。

大祭司只能以阵祭咒,用血魂大阵化解恶咒,拯救全族。

血魂大阵是阵也是咒,碟有双翼,祭祀的人有来无回。

心口的纹身说明,我就是三百年前祭祀大阵的人。

渺露当时说到此处,语气依旧淡漠,眼神中却透露出悲悯。

「我救不了你。」他说只有当年的起阵人才能解,他人无能为力。

等紫红色纹身覆盖我全身那天,必死。

但直觉告诉我,渺露没说实话。

从此,我成为苗林的常客。

抱紧大祭司大腿,是我目前想活命唯一能做的。

「你还是不死心?冰潭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衣衫单薄却如春光附身,墨色长发莹白玉脸,不见一丝脂粉气,却是难得的丽色。

「你长那么大,离开过苗疆吗?」我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没有」他低声说。

一个人被禁锢在一个地方几十年,不敢想象。

「我可以带你出去,我在上海……混的还行。」

假装不在意地问,其实很怕他拒绝,不敢细想因为怜悯还是其他。

我应该怪他见死不见,可怎么怪?他明明如此美好。

我心已乱。

「多谢,我不能离开苗寨,你的时间所剩不多,不应该浪费在这里。」

04

「我想离你近些」我一本正经的说。

他见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摇摇头,如玉的手指递过来一个香囊。

银丝配着月白线条编织的香囊,没有什么图案,淡淡清冷的味道,像他。

可我不敢明目张胆地闻。

「你戴着这个,有用」眼睫轻抬,那琉璃似的瞳孔印着我的样子。

生怕他后悔,我一把拿过香囊收进怀里,看着他笑了起来。

那天以后,他对我逐渐和缓起来,不再冷漠赶我下山。

身为苗疆大祭司,他只能住在苗林精灵谷里,要日日在住处行课,通俗意义上为苗寨子民祈福。

这几年,苗疆植物遭到大肆破坏,精灵谷力量逐渐薄弱,他大部分时间只能呆在谷里培育灵植。

他单手结印画了一个符,周边的景色变了,各种奇珍异草,连呼吸的空气都轻盈许多。

「你平时就是在这里为苗民祈福?」他点点头。

这个谷里不见寝具,只有一处石洞,布置简漏。

看着他在花草间闲庭散步,什么烦恼都似能被抛却,我都忘了自己时日不多。

还没到我住的筒子楼,扑噜一把拖着我走。

眼前人影攒动歌声嘹亮,对对男女席地而坐,这是月圆之夜的沐灵节。

「银小哥,我们寨子里怎么样,你愿意长待吗?」族长用不太熟练的普通话问我。

「族长,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如果,我有办法救你呢?」

05

他严肃的看着我:

「代价是永远留在寨里,娶我的孙女百灵做我的孙女婿」

呵!他们果然有办法救我!

「大祭司不久前说没有办法,你有?」我不动声色。

「我家守护着苗族世代相传的银灵石,辅以秘法,虽不能化解咒语但能保你不死。」

她的孙女百灵今年18岁,是寨里最受欢迎的姑娘。

我看着眼前篝火,要答应吗?

「谢谢族长好意,可我来自上海,始终都要回去的」我笑着回话。

「银小哥再想想,这是唯一能救你的法子。」

他说完话继续灌了2口酒。

心动吗?不心动。

人不对,应该是谁?我不敢深想!

早上我没还没起床,就传来大力的撞门声。

「哼!你以为自己是谁?一个快要死的外乡人,我能看上你?」

昨晚的拒绝,伤了族长孙女的心,一大早跑来兴师问罪。

「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命活下去,要不是大祭司发了话……」她鄙视的看着我。

族长这个孙女,真是不太可爱。

等等!

「大祭司?他为什么要你嫁我?」我凶神恶煞地抓着她。

一想到这是渺露的意思,浑身的血液都要冲上头顶。

他什么意思?我以为,我以为……他待我是有点不同的。

百灵见挣脱不去,一把将我推开,脚一滑,我竟从2米高的筒子楼摔下。

「咳咳,咳咳」嘴角喷出两口血,一阵熟悉的钝痛袭来。

我是不是要死了?

06

我还没找他问明白,不能就这么死了。

他如果知道我死了会为我难过吗?我迷糊地想。

心口早已经疼麻了,嘴角一直有液体流出。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一道人影渐渐清晰了起。

是他!我是在做梦吗?我试着笑了笑,这一笑又牵起心口的痛。

「我以为自己死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好像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温柔。

他定定的看着我,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似的:

「有一个法子能救你,但要你……」

我虚弱的摇头。

「不同意,我不要娶百灵」

他顿了顿:「这个法子能救你,为什么不同意?」

我看着他,心里头千丝万缕,却不知从哪说起。

心口火烧一般疼痛,心里刀绞一样难过。

我这个人感情上向来自负,没想到这次居然栽到了这个人手里。

「我走了,将我埋在精灵谷里吧,若你不愿意,冰潭边也成。」

「有一个法子能救你,但要你……雌伏。」

他声入蚊蝇,状态扭捏。

那瞬间,我怀疑自己幻听:「……雌伏谁?」

「我」